最後一日,紀雨帶婆孫倆去了故宮,體驗了一把清朝穿搭,外婆和柯亦然扮上古裝,在故宮各個好看的角落都留下了趣味的合影。
紀雨自己沒有裝扮,全程冷帽配相機,加拎包,服務意識拉滿。
最後送她們到機場,馬上要值機登機的時候,柯亦然大驚失色,“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紀雨本來是買了一起的回程票的,隻是昨晚外公突然找他,電話裡對方的态度讓他捉摸不透,他擔心有大事發生,于是臨時改簽了後一天的票。
他表情輕松,幫她們拎行李,把各種紀念品塞進新買的行李箱内,不忘安慰地摸摸柯亦然白色羽絨服帽子上的兔毛,兔毛軟糯,像柯亦然氣鼓鼓嘟起的嬰兒肥,他心頭化成一灘軟水。
“抱歉,臨時有事,不過我明天就回,後天我們就原計劃開始補課,還是老地方,絕不食言。”
柯亦然擡起眼眸,舍不得的難過情緒讓她眼眶裡有點濕潤,“真的嗎?後天你就回來嗎?那我去機場接你,然後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柯亦然像個黏人的糯米糍,一身白,軟乎乎的,很可愛。
紀雨心軟,答應了,“行,我明天下午四點到,我們機場見。”
“嗯!”
分别終有時,紀雨在遠處和柯亦然揮手,柯亦然牽着外婆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檢票口,和紀雨中間隔着一道閘機,随後二人的距離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
飛機從機場天空劃過,留下轟隆隆的振翅聲,在蔚藍的天際留下一道垂直的白色雲線。
紀雨收起兒女情長,再凝神,換上一副暴風雨來襲仍屹立不倒的刀槍不入表情,打車回奚園等待新一輪的戰火。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次,對方做的準備太過充足,他被巨大的炮彈炸得一時失去了神志,此後的三天,在房間裡密不透風地冷靜自閉。
第四日,管家再次給他送來豐盛營養的早餐,一打開房間門,本以為是和往日一樣的暗無天日,沒想到小少爺已經起床,收拾整齊,背着一個幹練的小登山包。
他洗幹淨臉,蒼白的臉上一雙眼靜得出奇,他對管家說:“告訴他,我要回雲城,别攔我。”
管家什麼都不知道,側身讓奚紀走出房門,之後按吩咐去找了奚逢慶。
他原封不動地禀告,當時大早上的,奚逢慶正在花園裡打養生拳,連動作都沒停下一招一式,對于管家的話他隻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随後就專注地繼續打拳,管家一臉懵,不知道爺孫倆在打什麼啞謎。
奚紀下了雲城的飛機才打開那個号碼的服務器,一開就叮咚叮咚來了無數條信息和未接電話,全是柯亦然打的。
和她約好的時間,他沒到,接連的一起吃飯、原計劃補習時間都錯過,到第三天的時候,柯亦然已經不給他發任何信息了,好像已經心死,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努力他都不會有回應一樣。
紀雨站在熱鬧繁忙,人來人往的雲城機場,猶豫了許久,他像個老式時鐘内部無數個轉動的齒輪中唯一停擺的一個零件,是那麼的突兀和奇怪。
最終他還是按下了按鈕,嘟嘟嘟的撥通電話聲音,那邊很快就接聽了。
……
……
電話兩頭,誰也沒有說話,連呼吸都淺得聽不清,但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在聽。
還是柯亦然先開口,她的嗓子有點沙啞,通過電流傳導過來,聽着不太像平時大大咧咧、開朗活潑的她。
“紀雨,你回來了。”她沒用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式,可這句話,聽着并不高興。
奚紀:“嗯,回來了,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本來很高興的話,柯亦然卻覺得前面是迷茫的未知,讓她莫名有點恐懼和害怕。
柯亦然:“我在奶茶店,我今天寫了三張卷子,我沒有偷懶,我在努力。”
我在為了和你承諾的未來努力,哪怕你失約,哪怕你斷聯,從世界消失無蹤無迹,我也沒有停下腳步。我在等你,我也在愛你,那你的回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