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婉也沒想到對方會給出這樣一番說辭,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徐靖川。
隻見那原本如山巅雲雪的男人,似乎霎那間消融如泉水。
微垂下眼,遮擋住眸中的黯然神傷。
“阿姐說的是,隻是我想,柳枝或許可以讓她為我停留片刻,哪怕隻有一瞬,阿川也心滿意足。”
這一句話,就瞬間擊中了敖婉的心髒。
她恍惚覺得自己似乎什麼都聽不見了,滿心滿眼隻有面前姿容俊秀的男子。
另一邊的林映池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話是對着敖婉說的,可這人怎麼一直盯着自己看?
本就對着徐靖川這張俊臉沒有抵抗力的敖婉聽了這話哪裡還坐得住。
騰的起身給了身邊的白雪一巴掌,“你個小蹄子!竟然如此惡意诋毀阿川和張家姐姐!”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來人!把她拖下去給我打死!”
跪在地上的白雪猛地擡起頭求饒:“小姐!奴婢沒有啊!奴婢都是為了您好!”
“小姐明鑒啊...”
她剩下的話還沒等說完就已經被人拉了下去。
林映池冷眼看着被拉下去的人,心裡沒有半分觸動。
說她鐵石心腸惡毒無比也好,她不會讓任何人壞了她的計劃。
一旁的徐靖川也隻是淡淡地看着她被拉下去,微不可察地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林映池,什麼也沒說。
而兩人的這副情态落入敖婉的眼中卻不是那麼回事。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阿川,莫要生氣了,我已經處理了那些沒有眼色的人,日後你便也是着城主府的主子,決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徐靖川聽了這話後撤一步微微拱手:“如今還不是我們二人見面的時候,還請敖婉小姐先回去吧。”
敖婉聽着逐客令反而笑了起來:“好好好,明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的有理,那我就先回去了。”
臨走前還不忘給徐靖川抛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眼神。
見證了全程的林映池隻在心中可惜:面前這人卻是個瞎子啊。
敖婉離開了以後,林映池懷裡的通靈符便震動了起來。
“是張瑾謝。”
“他已經見到白蘇了。”
迅速地浏覽了一眼上面的文字,林映池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想把手裡的東西遞到身邊人的面前。
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就感受到背後一股溫熱靠近。
她隻是微微偏頭,就和徐靖川那優越的側臉撞了個正着。
兩人如今的距離近得讓她有些渾身不舒服。
想要躲開的時候,卻被那人追着又靠近了些許。
她身子都僵住了,可徐靖川的臉上盡是凝重,似乎隻是在為了正事思慮。
見狀林映池便在心裡暗暗腹诽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強穩心神讓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張瑾謝的訊息上面。
慌亂下卻沒注意到身邊那人緩緩勾起的唇角。
“他說,青丘的人真的想把白蘇嫁過來?”
林映池歎了口氣:“她父親兄長也是不願的,誰讓這事被龍族得理不饒人。”
“導緻青丘的百姓都在指責白蘇。”
“若是留下來了,也許也會被青丘百姓的唾沫給淹死。”
林映池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有幾分感慨。
前世她雖然是娛樂圈中的危機公關,見過了不少因為輿論引起的事端。
各種理由結果五花八門。
但畢竟也隻是在事業上的一些影響,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藝人退圈。
除了沒有高昂的薪資以外,也還是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隻是如今遇到的事,關乎着白蘇的一輩子,更何況她大有可能是被人冤枉的。
若是自己再不能幫她,恐怕她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不過因着今日兩人的探聽,大概心裡也有了些譜,徐靖川便也沒有她這麼擔憂。
有些好奇地開口:“當初在踏雪宗的時候你和白蘇的關系也沒有這麼親近,怎的你如今這麼為她費神?”
林映池被問住,臉上也有些不自然:“我,我當然是因為她要是出了事我會有更多的麻煩。”
她隻是不想讓白蘇被雲薇救下,以後來對付她們餘閑門。
對,就是這樣!
“我,我先回去了!”
看着林映池快要同手同腳的可愛模樣,徐靖川終于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這嘴硬的毛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青丘王宮内。
張瑾謝快步跟着前面帶路的人,把那個嬌小的侍女吓得都不敢作聲。
“張道長,這裡就是我們帝姬的寝殿,隻是她今日來脾氣不太好,還請道長見諒!”
張瑾謝奔波多日終于到了白蘇的面前,可如今竟然有些近鄉情怯。
“多...”謝。
可還沒等他的話說完,那個領路的小丫頭就忙不疊地飛速離開了。
猶豫了片刻,張瑾謝還是擡手敲開了白蘇的殿門。
隻是連敲三下以後沒等到開門,卻等到了門内的一聲脆響。
“滾出去!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