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悲憤,那是壓抑多年的情緒:“我也不清楚。這村子裡的人都善良淳樸,可不知從何時起,就有了那些傳言。後來,突然來了一群人,不由分說就開始屠村,我躲在地窖裡,才逃過一劫。”
李琰沉思片刻,神色堅定道:“看來,這背後定有隐情。大嫂,您放心,我們定會查明真相,還赤垠村一個清白。”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亮,微微點頭:“那就拜托你們了。這些年,孩子總問我他的身世,我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麼多年隻有你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李琰疑惑地問道。
那婦人突然面露難色,猶豫着不知該如何作答。
李琰見狀,趕忙說道:“大嫂放心,我們絕對不是壞人。”
那婦人看了看懷裡的孩子,那孩子又看了看沈柔則和李琰,搖頭道:“阿華媽媽。他們不是壞人,你就說實話吧!”
那婦人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實不相瞞,這麼多年來也是有人照顧我們母子,這個人是西梁國的遊醫,我不想提及是怕給他惹上麻煩。”
李琰和沈柔則聽聞村婦提及還有一位西梁國的遊醫一直幫襯着她照顧孩子,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或許這位遊醫知曉更多赤垠村背後的隐秘。
山路崎岖蜿蜒,夜色深沉如墨,唯有高懸的冷月灑下清冷的清輝,艱難地為他們照亮前行的路。
一路上,風聲呼呼作響,似鬼哭狼嚎,兩旁的樹木在風中搖曳不止,樹枝相互交錯,似張牙舞爪的鬼魅,仿佛在阻攔他們的腳步。沈柔則緊緊跟随在李琰身後,手心微微沁出冷汗,可她強自鎮定,眼神中透着一絲堅毅。李琰亦是神色凝重,劍眉緊鎖,手始終按在劍柄上,警惕着四周的動靜,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出現一座簡陋的茅屋,在這荒山野嶺之中,顯得格外突兀。茅屋的窗戶裡,隐隐透出一絲昏黃的光亮,仿若黑暗中的一絲希望。李琰和沈柔則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驚喜,加快腳步走近茅屋。還未等他們開口敲門,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位面容滄桑、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目光銳利如鷹,上下打量着他們,那眼神仿若能看穿他們的心思。
“你們是何人?為何深夜至此?”男子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與生俱來的警惕,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李琰拱手行禮,态度十分客氣道:“在下李琰,我們從坪洲而來,聽聞先生在此懸壺濟世,醫術高明,特來拜訪,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男子微微皺眉,警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仿佛要将他們看穿,冷聲道:“哪有人三更半夜前來拜訪?我不過是個落魄遊醫,沒什麼可拜訪的。你們走吧。”說罷,便要關門,想要将這兩位不速之客拒之門外。
李琰急忙伸手攔住門,滿臉誠懇道:“先生留步,我們此來确實有要事相問。聽聞先生知曉赤垠村之事,那村子背後疑雲重重,還望先生能告知一二,解開我們心中的疑惑。”
男子聽到“赤垠村”三個字,臉色驟變,原本銳利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神色,仿若被觸及了心底最深處的傷疤,恨聲罵道道:“你們是衛國人吧!我就知道你們是衛國人!我與衛國人沒什麼好說的,當年赤垠村慘遭屠戮,定是你們衛國之人所為!”
李琰心中一驚,忙道:“先生莫要誤會,我們此來有兩個目的,一是我的好友受了西梁國的蛛毒!現在性命垂危,緊要關頭我們卻束手無措,請先生指點迷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其二我們也是為了探尋赤垠村被屠真相,還無辜之人清白,讓逝者得以安息。”
男子冷哼一聲,滿臉不信,那眼神中滿是懷疑:“哼,說得好聽像是唱戲似的!我不會再相信你們衛國人一句話!這麼多年來,衛國人的所作所為,讓我如何能信!”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潤醫生,他們不是壞人。”原來是那個八九歲的孩子,他放心不下,和阿華一同跟了過來。
那婦人深歎口氣哀求道:“潤醫生,我知道你宅心仁厚,這麼多年你也一直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來屠殺整個村子的!這或許是個機會。”
潤醫生恨恨道:“我兄長慈悲為懷,菩薩心腸卻好人無好報!他一心救治他人,卻落得那般下場!”
那婦人看向李琰和沈柔則趕忙解釋道:“當年村裡有了瘟疫,潤醫生的哥哥前來診治,他是個大好人,真正的好人。他不顧自身安危,日夜守在病人身邊,可最後……”說到這裡,那婦人眼中含淚,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聲音也哽咽了。
沈柔則緩緩拉住了婦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