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沐浴過後,餘謹靠在懷亞特懷裡,枕着他的手臂。
“這樣的時刻我幻想過很多次。”懷亞特笑了聲,“就這樣抱着你,你知道我有多滿足嗎?”
餘謹輕輕“嗯”一聲,心裡想着事,便沒有說什麼。
“贊恩。”
“嗯?”
“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餘謹被問住了,他總不能說原本的生日吧,萬一月份記法不同呢。
“不記得了。”餘謹眼睛彎彎的。
“不記得了?”懷亞特陷進被窩裡,看到他的笑臉,以為他是強顔歡笑,心痛道:“怎麼會不記得?家裡沒有人幫你記着嗎?以前沒有過過嗎?”
餘謹搖着頭,在這個世界什麼都要編,好累。
懷亞特摟緊他,臉埋在他的胸口,悶聲說:“你的家人呢?”
餘謹揉揉他的頭發:“我的家人不在這裡。”
“那在哪,遠嗎?”
“我已經忘了回家的路怎麼走了。”
懷亞特心更痛了,看到餘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更是痛到要滴血。
“我會好好愛你,給你家人和愛人的關愛。”懷亞特鄭重地說。
餘謹淡淡地笑着,背過身去,“早點睡吧。”
他在想什麼時候開啟副本。
德普斯森林現在被封起來了,他要進去還得不讓别人知道……
到底該怎麼辦呢。
倆人一夜沒睡,餘謹在想進入森林的事,懷亞特在想餘謹的來曆。
第二天一早懷亞特和他膩歪了一陣才肯離開,他抱着餘謹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臉埋在他頸部狠狠嗅着那淡淡的薄荷清香,用力吸了好幾口,才餍足地松了手,臉上一派享受沉迷的神色。
“有那麼好聞嗎?”餘謹從他腿上下來,理了理衣服。
懷亞特還沒從那種别樣的快感中回神,兀自回答:“好聞,好香,再讓我聞一下。”
他把餘謹從角落撈到懷裡,再次埋在他頸部狠狠吸了幾口,又砰砰落下幾個吻,懷亞特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他。
“誇張。”餘謹摸着自己的頸,目送他離開。
回屋時,許久未見的小狗已經出現在了桌上,餘謹照常給他準備好肉幹和牛奶,小狗哒哒哒地跑過去,吃之前仰頭看他:“你昨晚和懷亞特做了嗎?”
餘謹戳着它的腦袋:“沒有,隻是親了一會兒。”
“你關心這個幹嘛?”
小狗喝着奶:“我擔心你,其實你的身體經受不住和食人族太頻繁的……”
它不說了,繼續喝着奶,間隙偷偷瞄餘謹。
餘謹也明白,每次做那種事,不管是和卡什還是和懷亞特他都有一種□□,到最後半死不活,恨不得一死了之的感覺。
徹底結束他才得以松一口氣。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卡什的原因,但次數多了,又和别人做過,他才發現是自己的原因。
餘謹撓撓頭:“我也不想這樣……但有時候我其實沒有辦法。”
小狗啃着肉,“我知道,沒有人會責備你。”
餘謹坐在椅子上,看着小狗吃着比自己塊頭還大的肉,心底發怵。
吃完小狗就仰面坐在地上,肚子圓鼓鼓的,餘謹一隻眼睛眯起看它,走過去把蓋子蓋上,戳了戳它的肚子,“這麼能吃。”
小狗打了個嗝,“好吃,好香的肉。”
收好東西,餘謹忐忑不安地問:“今天會和卡什碰面嗎?”
“會!”
餘謹歎口氣,沮喪道:“我真的不想看見他。”
小狗一隻爪子搭在他手上,“寶寶,卡什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餘謹面色沉重,他不想說話,那個“會”字已經将他一天的心情毀了。
“我該去哪才不會看見他呢。”餘謹捏着它的爪子問。
“去先知那吧,早點去,就不會碰見了。”
“先知?”
好久沒去看他,餘謹都有些忘了路怎麼走,要不是小狗帶路他差點找不到。
他敲了敲門,這一次很奇怪地沒有人應門,餘謹捏着手,莫名忐忑。
出事了嗎?
又敲了幾聲門,還是無人回應,餘謹直接自己推門進去了。
書堆在地上,東倒西歪,有些書被翻開,書角全部卷在一起,油墨以及幹枯獸皮頁的味道彌漫着整個書閣,在堆得高高的亂七八糟的書後面坐着一個蓬頭垢面,還在不停翻書的男人,唰唰唰地翻頁聲格外刺耳。
餘謹悄悄走近他,看到他真容後倒抽一口氣,試探地問:“伊薩?”
邋遢,坐在書堆裡的男人擡起頭,眯起眼睛吃力地看他,花了許久看清後,才突然笑了:“哦,是你啊。”
餘謹看着一片狼藉堪稱戰後遺址的書閣,幹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問:“柯蒂斯呢?”
伊薩依舊坐在書堆裡看書,仿佛在尋找什麼:“我讓他回家了。”
“回家?”餘謹轉頭看他,“那這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了?”
難怪書都堆在這裡沒有人整理。
“我幫你整理吧。”餘謹撩起袖子要幫他,但伊薩忽然拽住他的手,嗓音顫抖,急不可耐道:“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幫我。”
“我虧欠你的已經夠多了,”伊薩嘴唇顫抖,似哭非笑,臉色難看地說,”我不需要你幫我,不需要!”
餘謹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虧欠是什麼,反駁:“你沒有虧欠我?你虧欠我什麼?”
“惡魔……”伊薩的眼瞳透過反光的鏡片,已經沒有往昔的精明銳利,隻剩下無盡的頹喪,“惡魔啊,你忘了嗎,我一定要把你身體裡的惡魔逼出去……我快找到辦法了,再給我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