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成都的時候,我第一次去他住的地方,破舊的出租屋,屋内昏暗,僅有的幾縷光線透過窗戶,勉強照亮了室内,地闆上的木闆已經變形.
潮濕的牆泛起了膩子粉末,出現了裂縫,空氣中彌漫着黴味和冷氣,屋内擺放着一些簡陋的家具,一張破舊的桌子,幾把搖搖晃晃的椅子,床上新換的床單和床墊的補丁顯得格格不入,無數次的搬動和歲月的洗禮,陳舊而無力,衛生間小得隻能容納一個人,洗漱盆和水龍頭擠在一起,水聲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
他撓撓頭,有點尴尬的看着我.
“隻能委屈你住這一晚了,你要是嫌睡不好,你就一個人睡床,我打地鋪都行!”
我按按嘎吱作響的床,房間雖然舊舊的,但是溫馨又幹淨.
“一起睡呗,說的我很嬌情一樣”
“我現在太狼狽了,所以我都不咋願意帶你來家裡玩,唉!”
他唉聲歎氣.
“以後我們會好起來的,有我在呢,沒事”
我安慰着他.
“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我可不是啊,你才多大啊,你已經很厲害了,我好崇拜你的!以後有錢了别忘記我!”
一聽見我崇拜他,他似乎有點不可置信,盯着我.
“真的假的?我有這麼厲害嗎?哈哈,忘不了的,發達了指定對你好!就是你得多等點時間”
初創的日子總是難熬,那段歲月裡,寒風如刀,切割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膚,天空總是灰蒙蒙的,仿佛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某個普通傍晚.
我的手機響起.
“金,我喝多了,你來接我吧.”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醉意和撒嬌.
我無奈,但更多的是心疼,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帽子和手套,騎着電瓶車前往飯店.
他站在路邊,老闆們攙扶着他,臉上泛着紅暈,眼神迷離,她趕緊下車,扶住他,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你咋喝這麼多啊?”
他嘿嘿一笑.
“高興嘛,就多喝了點.”
我攙扶着他往電瓶車走,他的身材魁梧,喝醉了更是沉得像一座山.
他看見電瓶車,待在原地不動,有些驚訝.
“你騎這個來接我啊!”
他把我搭着他的手拿開,自己一隻手扶着路邊的樹幹,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摸索着,觸碰到了他挂在腰間牛仔褲的皮包,費力地拉開背包的拉鍊,裡面的物品因為他的動作而發出雜亂的碰撞聲,他的手指笨拙地在這個隔層裡摸索,過了好一會,他掏出來車鑰匙,臉上露出笑容.
“開你哥的大路虎.”
說着把鑰匙遞給我,我看看旁邊的二手本田,人在無語的時候會笑的.
“你這哪門子路虎啊,我又不會開車”
“這樣子啊,我..我喝多了”
他搖搖晃晃的有點站不穩.
“喝多了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他把嘴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
“你是我媳婦兒,我不給你打電話給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