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程曦近親斷絕,最親近的就是一直照顧自家爺倆的鄰居五爺爺一家了。
從回憶中抽離,程曦很自然地回答五爺爺:“五爺爺你這都是假設了,事實上,我就是中了秀才,就是免了徭役,就是有許多支持我的老師同窗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沒阻止我進學是他們最大的敗筆,如今勝負已定,他們還想通過給我過繼兒子來翻盤?”程曦說起來都覺得好笑:“我當時看他們謀劃那麼久,還以為要怎麼搞我呢,結果就這?他們憑什麼覺得我不會拒絕啊?”
“你别掉以輕心,”五爺爺憂心忡忡:“都知道你體弱陽虛不能生,總是要收養或者過繼兒子的,如果族裡就是卡着你,到時候你死的時候都沒有能摔盆的人!”
穿越者程曦:啊這……該怎麼說,其實我真的不需要兒子,體弱陽虛什麼的,就是為了不娶妻啊!
想歸這麼想,程曦卻不能直說,隻能繼續安撫五爺爺,并且表示自己已經有打算,後面絕對會永攀事業高峰,讓族長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這般,終于将五爺爺哄回去之後,程曦才鎖好家中門鎖,于關窗的房間裡掏出一張信紙。
看着信上的内容,程曦一邊敲擊桌子一邊納悶地想:死去的怎麼會是河道總督禦史呢?
程曦反複推算,依然想不明白:這不符合疑犯們的利益需求啊!
總不能河道總督禦史真是個倒黴蛋,意外死掉的吧?
難以理解的程曦再次畫起了河道的人員關系圖,想要從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迹。
這一找就是大半天,晚上睡覺前程曦還在琢磨:總不能是那誰知道自己會被下手,找了個替死鬼上達天聽,讓兇手們不敢再輕舉妄動吧?
因為腦子裡存了事,程曦這一晚睡得并不安穩。
迷迷糊糊的時候,程曦聽到了鼓噪的聲音。
套上外衣,程曦打開門,看到五爺爺一家果然已經開了門,于是打聽道:“這是怎麼了?”
為了保障自家權益于是深度參與宗族各項事務的祖叔說道:“聽聲音是村西邊鬧出來的事,我正打算去看看呢,曦哥兒要不要一起?”
作為老程家這一分支唯一的代表,程曦當仁不讓、必須要去。
今天程曦敢不去,明天族裡分東西族長就敢漏了她。
“要去的,”程曦連忙說道:“夜裡涼,我去披一件衣服馬上來,您要不要也回去添一件衣服?”
族叔也是四十的人了,于是從谏如流,和程曦一樣穿了好幾層才出門。
沒有光污染的古代鄉村一片漆黑,程曦和族叔提着燈籠也不敢走得太快,等到地點後,發現已經看不懂事情的發展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族叔連忙和住在村西并且關系還不錯的族人打聽。
“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鬧起來了,”族人知無不言:“出門一看,就看到七嬸把貴哥兒家的拉出來了,拉出來的時候連外衣都沒穿,罵她偷漢子呢!”
“這不至于吧?”族叔有自己的判斷:“貴哥兒家的如果想漢子,改嫁就是了,何必偷人呢?前段時間求娶她的那個行商多好啊,她都沒嫁,說是要守着撫養孩子長大呢。”
“誰說不是呢?”族人使了個眼色,陰陽怪氣地說道:“還是咱們七嬸看的透徹,說是這寡婦要麼就是時間長了寂寞難耐思春了,要麼就是和奸夫早有勾搭才看不上行商。”
“天呐,七奶奶居然這麼懂!”程曦也緊跟着陰陽怪氣:“是不是自己守寡守出來的經驗啊?”
給程曦兩人科普的族人沒忍住偷笑了一聲:“可不是,咱們族長可尊重七奶奶的經驗了,現在要給貴哥兒家的問責呢。”
程曦看着抱着娘親哭的小女孩,看她試圖用自己小小的身體遮擋衣衫不整的娘親,不由看了天上一眼。
老頭子,你女兒我要不是穿越的,當年就是我抱着你的屍體哭了。
這麼想着的時候,程曦聽到族長嗓門嘹亮地說:“你們這樣,是要沉塘的!”
“族長,您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可是遠近聞名的刑名程家,怎麼能知法犯法呢?您這是濫用私刑啊!”看不慣的程曦插嘴道:“這要是給人知道了,多影響我二伯的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