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人!好人……”桑禾歉笑,兀自攔手動作,一把自顧自将禦極換到了她身後。
禦極垂眸盯着桑禾的腦袋,抱肩,算是默許了這隔離。
桑禾語氣溫柔,“叔叔,您姓劉?”
劉能遲緩地點了點頭。
桑禾繼續道:“您女兒是不是讀的蘭工商大的21屆工商一班的,劉英?”
“蘭陵工商大學……21屆……工商一班……對,對對,我女兒叫劉英——等等,你認識我女兒?”
劉能立即上下打量了桑禾一眼,看青澀純情的顔貌,當真風華正值。
“你,是我女兒的同學?”
桑禾趕緊點頭,“對!我叫夏桑禾,是劉英的同班同學,也是劉英的室友。”
“夏桑……夏桑禾?我記得你!我聽我家劉英提到過你的名字,專業第一那個。”劉能終于又恢複了剛才大劫得救的狂喜,他甚至不受控制地要握住桑禾的手痛哭流涕。
“啧。”
劉能老眼婆娑擡頭,但見禦極銳眸又沉,陰鸷凝視下,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伸向桑禾的手縮回來,再不敢多動彈一下,無措朝禦極看。
禦極接眸冷笑,譏諷道:“女兒都不見了,還在關心别人?”
劉能怔住,沒錯,他在供堂處鬧了不少動靜,怎麼他老婆蔡芬也沒有過來瞧瞧?
莫非她那邊也出了什麼事情?
……無臉女?!
劉能大駭,他忙不疊神轉身往劉英屋裡跑。
桑禾着急,也要跟着跑過去,禦極在關鍵時刻拉住了她。
桑禾疑惑望他:“怎麼了?我們不去看看嗎?”
禦極則望向劉能消失的方向:“沒必要。我們先走吧。”
“啊?”桑禾徹底懵了。
“啊——”
凄慌喊叫從不遠處傳來,正是劉能。
桑禾不忍心,扯了扯他袖子。
“禦極,要不,幫幫他吧。”
“幫不了。”
“……為什麼?”
劉能哭喊着又從屋内跑出來,他對二人道:“不見了,不見了!”
“不見了?誰不見了?”桑禾不由上前。
“劉英!我女兒劉……”
十指相扣,耀光再次閃爍,桑禾上前步伐才落下,人便已站立在另一番場景中。
“?”
禦極視線略過她,轉向二人身側。
準确來說,是落在二人腳邊不遠處。
桑禾跟随其後,發現地上躺着個身量高瘦的女生。因着禦極用戒契共感,桑禾一下便看清楚她的面容,她臉上抓痕怪異,說是皮開肉綻,但像是皮下血管自己浮裂而開,紫黑色血絲交織,狀同憑空生長的藤蔓包裹住了整張臉。
此人無論身形與穿搭都叫桑禾甚是熟悉,但她完全不敢确信,心中所想的那個人能與這個躺在地上面容詭異可怖的少女聯系到一起。桑禾回頭與禦極對上視線,在她沉默求證下,禦極直接道出此女身份。
“嗯,你猜的沒錯。”
“她就是你的同學兼室友,劉英。”
桑禾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待她蹲下時,已經順應本能,顫抖地伸指去探劉英的鼻息。
夜深露重,指尖無息。
桑禾已經不知道是天冷凍手,還是劉英已經死了,她的手探不到劉英的任何呼吸。
“她……死了麼?”
“她沒死。”禦極反駁了她:“或者說,是假死。”
桑禾突然頓悟:“原來剛才你消失不見的那段時間是去找劉英了,并以假死方便藏起來?然後,又故意引起劉英爸爸的注意——調虎離山?好轉移劉英?”
“虎?”禦極扯了扯唇,毫不掩飾對劉能的不屑:“要轉移劉英,根本不需要藏,也不必調虎離山。我隻不過想順道試探試探這裡除了即将出現的大蛇,還有沒有其他收獲。”
“蛇!哪裡有蛇?!”
介時,劉英忽然在無人在意之處睜眼,一雙純白詭異瞳乍現,她挺地而起,四肢僵硬直挺背立。
桑禾大駭,蹦也似地退回禦極所在的安全距離。
來不及摸清狀況,她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