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形勢比人強,她再不願意對他示弱,目前也隻能求助他,總不能尿褲子裡,那才是真的要被他笑死。
“廁所,”成露隻得咬牙重複,如果不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哪需要這樣無能。
“哦,明白了。”楚然淡淡應道。
成露發誓,她肯定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戲谑。但這不算完,還有更讓她羞恥的,他從病床下掏出一個幹淨便盆,就算上面的圖案可愛有趣,那也是便盆。
眼看他就要掀開她的被子,她連忙搖頭,“不,不,我想去廁所。”
她緩了一會兒氣,接着道,“要不你讓護士小姐姐來,或者給我請個女護工,我出錢。”
“護士很忙,而且你确定能到等她們來?”一身禁欲正經的楚然拿個便盆,如果是她平時見了,少不得大笑三聲,再好好宣傳一番,但今天那個狼狽的人是她自己,就怎麼看怎麼憋屈。
她的确等不及了。
“我想去廁所。”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楚然也沒堅持,可能是擔心真刺激到她,他放下了便盆,然後伸手輕輕拿開她身上的儀器連線,好在就一台心電監護儀,她連水都沒輸了。至于現在合不合适取下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甚至顧不上他微涼大手伸進她衣服時的羞憤。
他有禮地扣好她的病服,彎腰穩穩地抱起她向洗手間走去。好在裡面是個馬桶,不然同樣得尴尬,可也沒好太多。
楚然見她虛弱得無法站立,問,“我幫你脫褲子?”
轟,成露終于控制不住脾氣,發了脾氣,“滾。”
啊,她的心髒,她閉眼坐在馬桶上直抽氣。
楚然見狀連忙背過身,“行了,行了,你自己來吧,好了叫我。”
成露很想讓他出去,但她真的沒有過多力氣、也沒過多時間來和他較勁,隻能咬牙費勁地解決生理問題。她無力無助地耷拉着腦袋,軟靠着牆壁,努力不去在意那道水聲。
好不容易結束,她又更加費勁地扯拉褲腰,暗想,還不如同意用便盆呢。
等沒了動靜,楚然出聲問,“好了?”
成露很不想理他,卻不得不虛弱地嗯了一聲,得到回應,楚然轉回身再次将她穩穩抱起。她感覺身下的手動了動,呼啦啦水聲傳來,他竟然還幫忙沖了水。
成露閉着眼睛全程裝死。
他帶她返回病床,給她蓋好被子,“我去找護士,”說完離開。
成露松了一口氣,這麼折騰下來,身體越發沉重,但她就是倔強地不願意睡過去。
沒過多久楚然帶着護士回來了,對于亂來的病人肯定沒有好脾氣,她沒好氣地一邊給成露輕柔消毒,重新連上心電監護儀,一邊對楚然反複強調不要擅自胡搞。
楚然就在旁嗯嗯點頭,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給護士解釋的,反正護士沒有責怪成露,見一切穩定,端着消毒水,走了。
房間安靜下來。
楚然在病床邊站了一會兒,看她似乎真的睡了,就拿起剩下的那盤水果走到窗邊,将窗簾拉了大半,擋住照到她臉上的陽光。他則靠在窗台上拿出手機邊吃邊刷視頻,這次調小了聲音。
裝睡的成露一直留意着他的動靜,見事情應該翻篇了,終于放松下來。
細微的咀嚼聲,輕微的手機音,在徐徐微風中,甚是催眠,成露原本不想睡,卻抵不過這個舒适的環境,身體越來越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禍的原因,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非常差,不是那種單純受傷的虛弱,更像是天生就體弱,但她怎麼可能天生體弱,她不是應該強壯得能橫吃一片海嗎?
可能因為這樣,楚然那個混蛋才選擇暫時與她和平相處吧,她也的确沒有更多精力去應付他。
不知不覺間,胡思亂想的成露陷入了沉睡。
手機依然放着白噪音,但楚然沒再動小叉子,他直直盯着成露蒼白的睡顔,一邊品着口腔裡殘留的水果清甜,一邊回想着那聲更加甜膩的楚哥哥,不由探出猩紅舌頭舔了舔寂寞的嘴唇。
要好好養一養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