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不确定,但還是沖她彎了彎眼:“冬晴向導,下次見。”
冬晴呆住、冬晴臉紅、冬晴目送美人走出八百米。
冬晴連時諾向導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邊來了都不知道。
一扭頭,就看見時諾拿着張濕紙巾遞給她。
嗯?
不會吧……她又流鼻血了?
真是有夠丢人的。
肯定給上司留下了好色的印象吧。
她接過濕紙巾,小聲含糊地說了聲“謝謝”,熟練地往鼻子下一抹。
冬晴:?
冬晴: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她莫名其妙地看向時諾,卻發現他和以往從容溫柔的樣子不同,竟然好像在辛苦忍笑。
時諾:“累了那麼久,擦擦汗。”
冬晴:???
冬晴:“喂!你就是在耍我吧!!”
被戲耍了一番的冬晴從時諾的辦公室離開,剛走近自己的休息室,遠遠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在他門前左右徘徊着,時不時晃晃腦袋、跺跺腳,但就是不伸手敲門,好像很糾結苦惱的樣子。
冬晴認出那人是誰,放輕腳步,貓着腰蹿到他身後,突然出聲:
“喂星隅!找我幹什麼?”
星隅明顯被吓了一跳,轉身的動作太大,好幾根頭發都豎了起來。
但意料之外的,他仰着小臉,竟然沒生氣,甚至連責怪的話都沒有說半個字。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冬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發現他今天在身上挂了好多亮晶晶的配飾,于是不走心地誇贊:“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哦。”
星隅聞言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應該是高興的意思,但很快又被他壓下去。
“有什麼事嗎?”冬晴已經把門打開了,想要往裡走,于是邀請,“進來說?”
結果被他一把拉住手腕,不得不停下腳步。
星隅被奇怪地看了一眼,立刻放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什麼話都還沒說,臉先漲紅了。
冬晴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雖然她來這兒之後就沒發生過幾件好事。
她等得有點不耐煩,催促道:“你說呀。”
“就是、就是……”星隅突然梗着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咬着牙小聲道,“你說你上次和瑞爾抱了,我也想……”
“啊!”
冬晴憑着本能,尖叫一聲打斷他。
“砰!”一聲把門關上了,在裡面頭抵着門冷靜了兩秒,覺得逃避不可取,又一下子把門拉開。
然而此時,星隅的臉已經完全黑了。
“你聽我說。”冬晴其實壓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但就覺得先說這句話會顯得很有氣勢、很有道理。
她内心抓狂:不是說好的正常人嗎?!
他當時聽到“抱一下”三個字的時候不是反應很大嗎?!
怎麼一轉頭就變成我也要了?!
是誰!到底是誰要害她!!
她反複調整呼吸,不斷組織語言,還要盡量措辭委婉,不想傷到小貓男高脆弱的心髒。
“你聽我說。”冬晴虛脫地又重複了一遍,随後吐出一連串炮珠似的一口氣道,“這絕對不行,我們是純潔的半個同事關系,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我以後也不會跟任何人抱……”
她話還沒能說完,星隅就幹脆轉身走了。
冬晴頭疼得要死,上前兩步試圖拽拽他的手腕繼續講道理。
結果被星隅甩開。
然而真正把她定在原地的,是她聽到從前方傳來的,一聲輕微的卻難以掩蓋的、類似于哽咽的“哼”。
她頓時不敢動他了,傻傻地站在原地,看他一步不停地消失在拐角。
哭了?
哭哭哭哭、哭了?!
不是?抱一下這事這麼嚴重的嗎?還哭了?!
這怎麼辦?這怎麼辦啊!
冬晴伸手把頭發撓得雞窩般的一團糟,她真的煩死了!
在她二十二年的人生裡,處理把男高欺負哭的經曆為零啊!
不對,她也沒欺負啊,拒絕和同事抱一下,這也能算欺負?!
冬晴被這件事雷到不行,偏偏腦中還不受控地幻想起,星隅那張揚傲慢的面孔上,出現委屈落淚神情的樣子。
真的很可憐啊……
讓小貓落淚是她的錯吧?
難道真的要抱一下?
左右人都已經不在跟前了,冬晴自暴自棄地走進休息室,“砰”一聲關上大門。
不遠處的拐角,星隅靠着牆蹲下,聽到那聲震天響的關門聲,默默把頭埋進了手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