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逃出屋子,在被機器狗追了兩條街後,拿着口罩回到臨時工作間進行調整。
透光藍礦的信号屏蔽能力非常強,當初他去藍晶高地的時候,天火會警告他要是出了事消息甚至傳不出去,就是因為那個地方被這種礦石包圍,在那裡住的達官顯貴們都有特殊的通訊頻率和方式,所以不受影響。
在離開時,他身上帶了一些礦石碎片,正好用來做點小東西。
海格特小心翼翼的延展着藍礦。
抛開剛才的插曲不談,視覺真是個方便的東西,以往他做一步就得停下來觀測進度,現在隻是看着就夠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他給口罩做激活測試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是聲波。
海格特轉過身,但因為還不太熟悉視覺,他肩膀上的外甲掃到了旁邊放着的試管,一顆高能液态鉻钼合金滴在口罩上,發出一道刺眼光芒,又很快暗了下去。
他注視着那塊漸漸消失的脈沖光斑,莫名覺得它有點眼熟。
“海格特?”
“抱歉,馬上就能調整好。”
“我的目的不是催促。”聲波遞給他一塊能量塊,“你需要補充能量。”
“……”
聲波:“疑問:為什麼看着我。”
海格特:“因為你态度變化得好大。”
那顆火種明明前幾天還是警惕排斥到不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突然就松懈下來。
深藍色的塞伯坦人淡淡地說:“我沒有變,變的是你。”
海格特有些不明所以。
但聲波沒有解釋,繼續道:“我在先進技術學院的異能控制訓練已經快要結束,不久後去月衛二工作。”
“那機器狗和激光鳥他們……”
“我會帶他們一起去。”
“原來如此。”
雖然月衛二也逃不過功能主義的勢力範圍,但這樣一來,起碼這些獸形金剛就不用再幫參議院跑腿了。
“知道激光鳥為什麼願意幫你嗎?”就在海格特還在思考的時候,聲波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她能看見很多别人看不到的東西。”
早自功能主義上台起,獸形金剛就一直被視為二等公民,哪怕是一些願意去同情他們身份的人,在看到激光鳥的第一眼,也會下意識覺得她不算“人”。
那種微妙的态度詫異一直讓激光鳥反感,而她又一向謹慎小心,所以變得越來越回避交流。
“但你從剛看到機器狗開始,就沒有把他和我們區分開。”
“你好像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海格特平靜地開口,“我隻是因為看世界的方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因為你以前沒有視覺?”
“因為我能看到所有人的火種,而火種是平等的。哪怕你們去了月衛二我也能看到——隻要肯花時間。”
“……”
聲波差點把手裡的能量塊灑了。
但天生的缜密思維讓他迅速整理好心情,冷靜下來。
“你看上去不是很驚訝。”海格特問。
“這個情報的信息量很大,我會替你保密。”聲波說,“但在塞伯坦,更多的事情……知道了又能如何。”
就像他的讀心異能,哪怕能直接聽見别人怎麼想,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一個人知道得越多,隻會越孤獨。
“我們已經忍了很久,等到受不了的時候,我們或許會離開塞伯坦,或者做點别的什麼事……”
聲波有一瞬間想到了霸天虎運動,但他很快回過神,看向海格特。
“如果你沒地方可去,這個據點的入口處有機器狗安裝的注意力轉移裝置,不會有人發現。”
海格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街道,搖了搖頭。
“謝謝,可我沒辦法躲一輩子,而且他也沒有權利奪走我的生活。”
“他是指誰?”
“起碼現在,我想指的是禦天敵。”
然後海格特聽見聲波咔地一聲合上面罩,紅色的光學鏡微微閃了閃,過了一會兒,他用那種電子合成音說道:
“提議:尋找盟友。人員名單已根據對抗禦天敵的可能性排名生成。”
海格特聽見内線收到了一條消息,他一邊打開一邊好奇地看向聲波:“你為什麼偶爾會戴上面罩,還用這種說話方式?”
“為了在嘈雜的環境中理清思路,後來就習慣了。”聲波回答,“這不重要,你先看一下名單。”
這好像不是戴面罩的理由。海格特心想,但介于之前得罪激光鳥和機器狗的事,他沒說出來,而是專心看起名單:“我看到震蕩波議員排在第一?”
“正确。但名單的選取依據僅為‘對抗禦天敵’這一件事。”
聲波特地提醒了他一句,又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想了想又沒開口。
“我希望你能成功。”他說,“如果塞伯坦能成為一個人們無需依靠天生的功能定下社會地位,但也能富足生活的地方,我想我們就還能再見。”
盡管看上去冷漠又沉悶,但那顆火種依然閃爍着代表理想的光輝。
海格特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機器狗的聲音。
“呃,我想你們不用再裝作喜歡跟彼此說話了,來補充點能量塊?”
“你怎麼說話的,他們明明聊得蠻好。”激光鳥用力扇了下翅膀,“不過都快出來吧,出大事了。”
“怎麼了?”
“是逆天劫——那個領袖,”激光鳥說,“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