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無一物的極簡房間内,顯得非常突兀。
金紅色的迷你金剛眯起光學鏡,忽然想起了什麼,冷笑一聲。
“你想要這項技術?我可以告訴你,但用那個東西來換。”
他指了指桌上的望遠鏡。
“好啊,給你。”
“?”
禦天敵還沒反應過來,海格特就已經把望遠鏡抛給他,穩穩落在手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如果你是想用它威脅我,就搞錯了,”機器平靜地說,“我沒什麼可以失去的,如果你想看到糾結、不舍……這些都不是我會有的反應。”
“……”
看樣子不是虛張聲勢。
禦天敵有一瞬間感到了意外,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什麼,嫌惡地将望遠鏡扔了回去。
“為什麼?”海格特接住,“我已經做好你反悔的準備,你可以拿走或者破壞它,這不是我需要的東西。”
“閉嘴吧,我沒興趣陪你自欺欺人,”禦天敵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想利用我幫你把它毀了,這樣你就能找到借口舍棄情感,成為純粹的機器,也就是說你所期待的是失去自我,但你休想。既然留下它你才能感到長久的痛苦,你就痛苦着吧。”
海格特沉默一會兒,随後一直挂着的溫和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夾雜着失望、遺憾和冷漠的目光。
“我本來是很想花時間跟你和平共處的。”
伴随着突如其來的沖擊聲,禦天敵忽然感覺失重了,他似乎漂浮在空中,保持了一瞬的靜止狀态後,終于意識到自己是被抓了起來。
“但現在我有點累了。”海格特疲憊地說着,“用你調整火種頻率的能力尋找我的本體,或者我自己從你的腦子裡找答案,自己選一個。”
“咳……”
而面對威脅,禦天敵隻是擡起下巴。
明明機體小了好幾圈,行動也受制于人,他的态度卻依舊傲慢得不可一世,眼神也顯得居高臨下。
藍色的光學鏡裡,倒映出海格特帶着厭棄表情的臉。
“知道嗎?你現在…這樣看着…可比機器,順眼多了。”
——
————
随着時間流逝,新的參議院和領袖都已經選舉完畢,而霸天虎的動作也愈演愈烈。
某日,東部工業區,戰區外側。
海格特走在小路上,在有信号的時候浏覽着新聞。
他的視線在角落裡那條“前參議院議員震蕩波再次拒絕出席,有傳言其與霸天虎結盟”上一掃而過,又停在“尼昂出現神秘炸/彈魔”的頭條上。
“霸天虎的行動已經快覆蓋三分之一個塞伯坦。”海格特側過頭問,“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你問我做什麼?”
“隻是參考一下領袖的答案。”
于是在他旁邊,蒙着金屬織物的禦天敵不屑地開口:
“還能怎麼樣,直接對路上的環規行省挨個進行清理,從工業區開始,一直掃蕩到鏽蝕海的邊沿。”
“……真殘忍。”
“這是效率。但新上任的那個競天擇肯定沒這個膽識,他會為了維護形象尋找借口、理由,還有高性能武器——從我留下的武器庫裡。”
作為新領袖,哪怕再怎麼想随心所欲,再怎麼不耐煩,也得聽參議院和民衆的要求做着沒完沒了的場面工夫,換句話說,這似乎也暗示了某種“領袖身份實際上很虛僞”的坦白。
海格特看了禦天敵一眼,又收回視線。
這是種新鮮的體驗,以往的人際關系都是建立在友善或共同目标上的,隻有這次不是。
如果他想和禦天敵正常地進行對話,不出意外隻會出現以下兩種情況:自己不能理解他的話,或者自己理解了卻無法接受。
但正因為無法理解或接受,甚至打心底裡反感對方的存在,他們反而能不加虛飾地共存。
“别把這件事說得好像和你無關一樣。”海格特說,“這裡面也有你制造大範圍殺傷性武器的錯。”
“你真以為那些武器都是我造的?”禦天敵冷笑一聲,“裡面連我都覺得過分激進的那些,可都是你那個——”
“這不重要,你既收藏了就該為它們負責。”
無視了被打斷的禦天敵的表情,海格特往前走去。
“走吧,我看到你的火種頻率有新的變化,這次是什麼方向?”
他一點也不擔心禦天敵會逃走,哪怕對方逃到太空裡,他都有自信能很快找到并把人帶回來。
而這個傲慢的前領袖也不想做逃跑這種事,這些日子,他一直以旅行般的閑散态度留在海格特身邊,或許離開領袖這個身份也讓他感到難得的自在,也可能是在伺機而動。
一來一回,保持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在另外一個環軌行省,”禦天敵這次居然沒多猶豫就回答了他,“尼昂的朝天塔……順帶一提,那裡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