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特想起爵士剛剛的話。
“小提……”
“小提琴。”
“嗯,那個也是樂器?”
“是的,那道脈沖讓大家都對音樂非常起勁,現在樂器比以往豐富了幾十倍,與之相關的産業也在高速發展。”
“是嗎……”
“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爵士感歎般地開口,“不錯,很純粹,我很欣賞。”
“我不需要你的欣賞。”
“這句話有點像警車。”
海格特微微皺起眉,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你說的前搭檔……”
“指的就是警車,我們以前是個雙人組合,解散主要是由于音樂上的分歧。”
說到這,爵士的心情稍微有些低落下去,但隻是短短一瞬就又恢複了平靜。
總覺得還有什麼隐情。
但這種迅速調節情緒的能力着實讓海格特有些驚訝。
“和霸天虎的比拼又迫在眉睫,雖然我一個人上場也不是不可以,但總是不太好,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雖然火種幾乎沒有變化,但機器還是敏銳地感覺到這句話有着謊言在裡面。
“為什麼是我?”
“我知道你有看到火種的能力。”爵士繞開了話題,向他伸出手,“現在的塞伯坦依舊暗流湧動,但我有直覺,我們組合起來就能改變這個時代。”
海格特盯着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既然如此,”片刻後他終于開了口,“警車為什麼要退出?”
“好難回答的問題。”
“那我就換一個,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爵士護目鏡下的視線短暫地遊離了一下:“我以為你會知道。”
“我是收到警車發出的坐标才來的斯坦尼茲,說他需要幫助,結果到了之後卻誰也沒看到,反而是遇到你。”
海格特的光學鏡平靜地半阖起來,注視着對方的火種。
“所以是你主動解散了和警車的樂隊,理由如你所說是音樂上的分歧,大概是他将音樂當成擊退霸天虎的手段和工具,你對此感到不滿,于是解散樂隊,然後以他的名義給我發了消息,為了用我的能力獲得支持……”
“不不。”
爵士搖搖食指。
“有兩事你搞錯了,我不是對他感到不滿,其實我也不想解散樂隊,但這樣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為什麼這麼說?”
“當然是因為他和現在的你一樣,沒辦法從音樂中有所收獲。”
“是嗎……”
正如爵士所說,海格特其實到現在也分不清音樂和噪音有什麼區别,充其量,也隻是前者的音符排布符合一些數學規律罷了。
如果警車也有相似的感受,那确實會對局勢感到困惑。
“還有,更重要的,我不是為了利用你的能力獲取支持,”爵士說,“不然剛剛就不會讓你上台啊。”
在那場表演賽結束後,關于爵士找了個全世界最糟糕的搭檔的消息就已經滿天飛了,之後他們要是再登台,恐怕除了獵奇的人之外沒幾個觀衆。
海格特一邊思考着對方的目的,忽然看見爵士指了指巷子上方。
“跟我來。”
——
經過十幾分鐘的移動後,兩人來到大樓的屋頂。
從這個地方可以俯瞰整個斯坦尼茲,暖色調的燈火通明,各種變形模式的人走在同樣的街道上。
如此和諧的景色,海格特隻有在黃金時代才見過。
“雖然你不理解音樂,但應該能理解火種的狀态。”爵士這麼說着,指尖越過欄杆指向某個方位,“那裡應該是正在進行樂隊賽的兩隊人,看看那裡的觀衆吧,或許對你能有幫助。”
于是海格特将視線轉移過去。
“……那是?”
光學鏡微微睜大了。
目之所及的所有火種正在某個樂隊的引領下,共同閃爍着一種秩序而美妙的頻率,就像是宇宙中規律運行的天體。
逃離了現實的束縛,耀眼美麗的藍色光點,毫無疑問正在洋溢着幸福的光。
不知為何,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帶自己觀賞過類似的音樂似的。
是什麼來着?
海格特有些記不起來,于是轉而将問題抛在腦後。
畢竟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如果真的能讓所有火種都綻放出和眼前一樣的絢麗光彩,那音樂的價值,就算他自己無法感受,也可以有所理解。
去觀察觀衆的火種,演奏塞伯坦最需要的曲調。
如果能做到的話……
“我同意。”他開了口。
“什麼?”
“我會加入你的樂隊。”
海格特認真地看向爵士。
“但前提是,你依然希望警車的火種也能從音樂中有所收獲。”
“光是希望可不夠吧。”
“……我看上去是沒有常識的人嗎?”
是的。
但這話不能說出口。
“既然如此我們首先得去修複吉他,”爵士擺了下手,“然後你學一下演奏方法,我們就去挑戰下一個對手,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對手?”海格特問,“誰?”
“有着‘聽一曲就讓你去火種彼世’的殺人音樂之稱,霸天虎的一支高戰鬥力樂隊。”
爵士微笑着說出了敵人的名字。
“他們還有個名字,叫DJ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