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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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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外朝紫宸殿寂靜而威嚴。

金黃琉璃瓦在晨曦下漸漸泛起微光,雲龍紋雕刻的石階上積了一層薄雪,二人踏過,留下一道道淺淡的印痕,很快又被飄落的雪花掩去。

宮人們裹着厚厚的冬衣,細心地清掃台階,步履極輕。

新婚夫婦二人卯時末刻自府中出發,已在風雪中等候近大半個時辰。直到此刻,沉重的宮門才緩緩開啟,一名宮人上前,輕輕呵出一口白霧,低聲道:“慈甯宮的曹公公差人來報,太後娘娘方才醒,還請二位主子再候一會。”

“勞煩公公了。”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客氣。

此時,太後遲遲未至,意思不言而喻了。身旁的青影側眸,低聲耳語:“你的計劃得加快了,否則在這宮裡宮外,你我都難有安生日子。”

霍硯川沖她一笑,不語。

又稍了片刻,終于聽見殿内傳來一聲低沉的宣旨:“宣——武安侯攜夫人進殿。”

二人并肩而行步伐穩重地邁入殿中,跪拜行禮。

“臣拜見太後、皇上、皇後娘娘。”

“臣婦拜見太後、皇上、皇後娘娘。”

夫婦二人的動作輕盈而從容,舉止間盡透優雅與莊重,每個細節都盡顯規矩。

太後身着鳳穿牡丹紋錦華服,金絲鳳凰栩栩如生,暗紫色牡丹雍容華貴。她手中握着一串綠松石佛珠,端坐在金殿之上,氣宇軒昂。鬓角銀發中夾雜幾縷黑發,發髻以一頂點翠珠冠高高束起。臉頰上布滿歲月歲月磨砺的痕迹,眉眼犀利,似一眼可看穿人心。

莊嚴的聲音響起:“免禮,賜座。”

二人謝過,剛落座,便聽殿外太監禀報:“賢貴妃、甯妃、俪嫔娘娘前來請安。”

皇上淡聲道:“宣。”

衆人入殿,齊齊屈膝行禮:“臣妾參見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

太後目光掃過衆人,緩緩開口:“都起來,入座吧。”

“臣妾謝過太後娘娘。” 衆人行至左側依次落座。

衛皇後今日許是為了應景,穿了件缟羽色花鳥紋路的衣裳,那紅地花鳥的提花紋樣栩栩如生,笑道,“賀氏,你擡頭。”

賀雲卿聞言,垂眼仰起頭。

皇後含笑道:“本宮素聞賀将軍之女自幼被當男兒一般養,恐學識淺薄,原還擔心此般女子配不上博學睿智的武安侯。今日一見,不僅生得娉婷秀美,言談舉止間更顯大家閨秀之儀。如此郎才女貌,實在養眼。果然,還是母後眼光獨到,賜下這門良緣。”

她答:“皇後娘娘謬贊了。”

衛皇後怕是這場婚事最稱心的人了,往日賀家與七皇子走得近,衛皇後難免擔心七皇子若得了賀家勢力,能借此翻身。現在再看這局面,此番疑慮乃不攻自破了。

身着華麗的賢貴妃從上到下打量了賀雲卿,看向俪嫔,語氣中暗藏諷刺,“之前總聽炀兒道賀家嫡女與七皇子走得近,今日卻搖身一變成了霍夫人了。本宮當時還在想,你大概會與七皇子喜結良緣,如今看,世事難料啊。”

話落又故驚訝,絞着絲帕覆在嘴邊道:“哦,本宮倒是忘了,霍夫人身子染疾,不易有孕,這才……”

賀雲卿自然不惱這話,賢貴妃一向看不慣歌姬出身的俪嫔,竟與她這等宗室之女并肩而坐。此番話,無非是借她挖苦俪嫔罷了。

俪嫔不緊不慢,端莊有禮,“貴妃娘娘誤會了,倆孩子之間的玩鬧罷了。卿丫頭自幼與衡兒玩得來,妾也把這丫頭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見她成婚,心中也是替她高興。”

俪嫔長得有江南的溫柔婉約,又有北方的大氣,因是歌姬出身,眉眼流轉間盡是妩媚風韻。穿戴既不失素雅,也不誇張,把握的恰到好處。

賀雲卿與她交鋒半生,對她扮豬吃虎的伎倆與手段再清楚不過。

她看着俪嫔,這還是這世第一次見俪嫔,眼前人眉眼含笑,端莊得體,眼前驟然浮現徹兒死于牢獄的景象,袖中的手已然緊握,指節泛白。她極力克制,卻仍止不住微微顫抖,而這一切,盡落入身旁之人眼中。

太後故作責意,“賢貴妃,賀氏已是侯府夫人,再提舊事未免不妥。”

賢貴妃垂眼道:“太後教訓得是。”

太後又轉向殿下的霍硯川,冷幽道:“昨日武安侯的大婚,不料竟是令母忌日。哀家定婚日時也是左右為難,明日便是冬至南郊大典,皇帝需戒齋三日,待大典結束,年關将至,朝務繁重,思來想去,唯有昨日合适,侯爺可有怪哀家?”

昨日竟是霍硯川母妃的忌日?

賀雲卿心中一震,太後竟将婚期定在此日,分明是刻意為之。而他自始至終,竟連半分異色都未曾露出。

霍硯川神色沉穩,拱手回道:“太後賜婚,乃官家恩典。臣之母在天有靈,若能見臣娶妻成家,想必亦會欣慰。臣豈敢有半分怨言?”

太後聽得甚是滿意,點頭道,“你倒是與你爹不同,性子随和,不争不搶。”

賀雲卿側目暗中窺觎身旁這人,想探出一絲情緒,可身旁的人就像一潭死水,沉靜無波,叫人難以揣度。

按禮,王氏宗親新婚,宮中本該為新人設宴,但宮中就是這般,無權無勢的人,連路過的太監都可以踩一腳。今日與其說是來宮中拜禮,不如說是受盡冷遇,當衆淩辱。

太後陰毒的目光又轉向賀雲卿,“今年你成婚,又逢年關,雲策上将今年亦然不歸?”

她恭敬回:“回太後,婚事備得匆忙,兄長前些日子來信,道北狄大軍一直在邊境擾亂,今恐難盼歸兮。”

太後睨眼看她,“北狄擾亂邊境已有十餘載,雲策上将鎮守北疆近十年,仍未能将其徹底擊退。近日朝中已有大臣上奏,提及議和之策。哀家倒是覺得,皇帝該慎重考慮了。畢竟,這年年撥往北境的軍饷,隻增不減。”

賀雲卿聽出話中鋒芒,隐有指責賀家十年來未能平定北狄之意。她微微擡眸,沉聲回道:“太後娘娘,北狄的狼子野心,世人皆知。甯熙十三年,長公主遠嫁求和,然不過數載,北狄便再次興兵,侵我中原,攻陷涼朔十二州。北狄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如此之敵,怎談議和?”

太後冷眼打量着下面的人,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求和不妥?”

她依舊神色不變,依舊沉穩回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在整個大殿回繞,“北狄乃遊牧之族,自先帝在位時,便招納中原謀士,逐年漢化。然而北狄民風剽悍,尤善騎射,又倚仗蠍子山天險,占盡地勢之利。家兄鎮守北塞關數十載,幾次險些殒命,所守護的,正是邊疆百姓安甯,不讓昔日的悲劇重演。”

太後的聲音拔高了幾度,“這就是你為賀家十栽未能奪回涼朔,擊退北狄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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