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裡連着喝了幾天苦得讓人去世的補藥,禾溪終于擺脫了病歪歪的狀态。
生病真難受。
躺床休養的這些日子裡,禾溪也沒閑着。
她明裡暗裡對身邊的人各種套話,終于對自己的處境有了個大概的認識。
她,禾溪,一個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天之驕女,爹娘後台極硬,家裡有礦八座,良田千畝,乃是教科書級别的投胎典範。
在侍女的傾情介紹下,禾溪得知自己前面十六年的人生一直過得順風順水,無憂無慮。
唯一稱得上挫折的,就是前幾日那場莫名其妙的落水,險些讓她丢了性命。
禾溪:所以說這果然就是幻世鏡靈在背後搞針對吧!
萬方仙試有沒有投訴電話,她要舉報!
當然,舉報是舉報不了的,禾溪頂多隻能在心裡唾棄一下幻世鏡靈玩不起的行為,并予以道德上的強烈譴責。
不過話說回來,幻世鏡靈給禾溪都這個身份是真的奈斯。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禾溪真的很想在這個幻境一直待下去。
在她養病期間,幻境裡一片風平浪靜,讓禾溪摸不清這個幻境該如何突破。
于是禾溪打算搞事。
這個幻境的生活過于平淡,目前也看不出這個幻境的考驗是什麼,所以禾溪決定先作個死。
她要主動堕落。
既然試心路上的幻境會将那些心志不堅的人踢出去,禾溪很想知道要是她假裝自己沉溺于幻境後會發生什麼。
雖然這個方法風險很大,但是總比空耗時間要強。
得知她打算的小灑:“說實話,宿主你其實是想趁機玩吧。”
禾溪義正辭嚴:“怎麼會呢,你不要這樣想我,我這是分明是為了任務大膽實踐。”
小灑不太信她。
自從經曆了第一重幻境後,它已經發現了自己這個宿主有點不走尋常路。
确定好了搞事方針,禾溪立馬展開行動。
她這些天在屋子裡待得快要發黴,所以病愈後第一天,禾溪決定出門透透氣,見見陽光。
按照幻境裡的身份人設,禾溪出門非常有排面,她帶了一大幫烏泱泱的家仆在城中晃蕩,并且享受了一把揮金如土的感覺。
路過珍食樓,禾溪大手一揮:“今日大家敞開了吃,所有人的賬都由我來付!”
路過百銀閣,禾溪豪氣萬丈:“除了這個那個還有櫃子頂上那個我不要,你們這裡其他所有首飾我全要了,給我包下。”
路過城中心,禾溪往外撒錢:“下靈石雨了,大家快來撿錢啊!”
禾溪一路買買買,一路充當散财童子,然後不出意料,她回去後收到了禾母的傳喚。
禾溪回憶了一下自己今天一路堪稱喪心病狂的撒币行為,很欣慰。
禾母一定是覺得她這樣太揮霍了,準備叫她過去訓話,說不定到時候就能觸發考驗。
禾溪一邊覺得這波穩了,同時心底又有些惴惴不安地到了禾母居住的院落。
跨進門,她看見向來和顔悅色的禾母坐在庭院中,蹙着眉,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
禾溪正在想等會用什麼姿态挨罵比較好,就聽禾母一臉不贊同地道:“溪兒啊,你病剛好,理應在府中多休養一番,怎麼就出去了呢?”
語氣中沒有怒意,隻有透着關懷的責怪。
準備好挨罵的禾溪:?
她茫然擡頭,禾母歎氣道:“你也真是的,想要什麼東西同管家說一聲便好了,哪用得着你自己親自去買。”
“再說了,康遠街都是咱們家的産業,打聲招呼的事,何必讓你親自花錢,這多累啊。”
禾溪着實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個發展,艱難開口:“康遠街……一整條街都屬于我們家?”
身為全城最大的富婆,禾母理所當然地發出了鈔級言論。
“當然啊,不止康遠街,福圓街,正陽街那些商鋪都是咱們家的。”
禾母說的這幾條街都是城中最繁華的幾條主街,商業價值不可估量。
禾溪:“……”
對不起,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現在這個身份的有錢程度。
她家這是把整座城都買下了嗎?!
病愈後第二天,接受了禾母唠叨的禾溪老老實實做一個家裡蹲。
雖然在家裡不能出去浪,但是沒關系,禾溪制定了第二套堕落計劃。
她叫上了幾個侍女一起玩鬥地主。
聽聞女兒今日待在家中,禾母很是欣慰,結果就聽身邊的嬷嬷說,小姐似乎在院子裡聚衆賭博。
禾母:!!!
她當即提起裙子殺到禾溪的院子,踏入院門,正好看見這把當了地主的禾溪快樂甩出王炸,把兩個陪玩的農民侍女炸得暈頭轉向,傾家蕩産。
“哈哈,我又赢了!”
禾母看見,她向來溫柔懂事的乖巧女兒此刻叉腰大笑,不見絲毫淑女風範。
笑完之後,禾溪從石桌上拿起兩張白色紙條,眼疾手快地貼在侍女們已經快要被紙條完全遮蔽的臉上。
看見這一幕,禾母眼眶一紅。
因為至今沒有輸過一把從而臉上幹幹淨淨的禾溪正洗牌準備下一把,就聽到小灑激動報告:“宿主!你娘親來了!”
禾溪保持住嚣張的笑容,轉過頭,看見禾母站在院門口,抓牌的手依舊穩當不動:“娘,你怎麼來了?”
禾母眼眶紅紅,似有千言萬語堵在心頭。
她抹了抹眼角,怅然道:“我兒,你已經十年沒有如此笑過了!”
十年沒笑過的禾溪:?
她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難不成她在這個幻境裡還有冷漠面癱少爺的設定嗎?
禾母不知道禾溪心中的疑惑,她以一種“我兒終于開竅了不再沉迷學習”的眼神看着禾溪。
“溪兒,太好了。”
禾溪摸不着頭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