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軍若想不站隊,我這裡也有一妙計。”趙遲陽狡黠一笑。
“什麼妙計?”裴之意表示懷疑。
“明日我碧翠閣開新菜,少将軍來了就知道了。”趙遲陽提着食盒往裡屋走去。
碧翠閣每一季都會上一道新菜,在開新菜當日限量供應,日子久了,一到開菜之日酒樓就會被來排隊的食客圍的裡三層外三層,許多達官貴人和世家少爺小姐也熱衷于在第一時間品嘗到新上市的菜肴,若是因為去晚了沒排到,來日到了茶會詩會上可是要丢面子的。
第二日,裴之意帶着疑問站到了碧翠閣門口。
青川像是早就在這等她了一般:“少将軍,裡面請吧。”
隻不過這次,裴之意沒有被帶到頂樓的暖閣裡,而是随着青川來到了二樓的小包間,透過圍欄剛好可以看見樓下的台子。
落座後沒多久,趙遲陽就衣着光鮮的登場了,裴之意隻覺得他衣服豔麗的顔色刺痛了自己的眼睛,于是回頭問青川:“你家主人平日裡就喜愛穿這種…跳脫的顔色嗎?”
青川尴尬的撓了撓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諸位!”台子上的趙遲陽招呼到:“吉時已到,今年的新菜,名叫酒煎羊,是取羔羊後腿,用秘制香料和我碧翠閣花雕酒炖煮而成,軟爛鮮香,酒香四溢!有扶陽固本,修元補氣之功效!”
“一個黃酒炖羊腿,說的如此花裡胡哨?”裴之意看着下面手舞足蹈的趙遲陽,活像一隻五彩斑斓的大公雞。
随着菜被一盤盤的端到桌上,香氣在酒樓上空彌漫開來。
過了一會趙遲陽笑的玩世不恭的端着盤子走了進來:“怎麼樣少将軍,我碧翠閣菜色可還能入得了您的眼?”
裴之意一邊埋頭吃一邊說:“不錯是不錯,但你今日叫我來,不是說有一妙計嗎?”
隻見趙遲陽衣袖一揮,将桌上的碗碟掃了個幹淨,噼裡啪啦的碗碟碎掉的聲音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裴之意看着一地的狼藉,厲聲到:“你瘋啦!”
趙遲陽蹭的一下從闆凳上站起來,做驚恐狀用周圍包廂都能聽見的聲音大聲道:“是本店哪裡得罪了少将軍嗎,少将軍要是不滿意盡管提!但您也不緻于這就動手啊啊!”
裴之意一口肉還在嘴裡沒有咽下去,就被他突如其來的表演驚住了,随後趙遲陽用手“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給了自己一耳光,力道之大不過片刻間他的臉上就多了幾道通紅的指痕。
他一邊用手捂着臉一邊委屈的走到外面長廊,裴之意對他的行為十分不解,急忙起身跟了過去。
此時外面已經聚集了一些聽到響動過來看熱鬧的食客,裴之意走近趙遲陽,扯住他的衣袖,遞給趙遲陽一個疑惑的眼神,趙遲陽捂着臉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打我!快點!”
裴之意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發覺已然遲了,趙遲陽自己“啊!”的一聲慘叫,随後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趴在地上不動了。
裴之意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指點中終于明白了趙遲陽所說的“妙計”是什麼。
很快,事情就傳到了長公主的耳朵裡。
大理寺少卿跪在殿下,不斷的用衣袖擦試着自己額間冒出來的冷汗。
長公主臉色不是很好看:“你的意思是說,裴之意因為嫌菜不好吃,在人山人海的碧翠閣,對着那碧翠閣老闆破口大罵,還當着衆人的面,打了他一耳光,最後為了解氣,又把他一腳從二樓踹了下去?”
大理寺卿已害怕的不敢睜眼看長公主,他哆嗦的說:“回殿下的話,正是…”
長公主盯着大理寺卿冷聲道:“那顔卿可知裴之意是誰的人?”
“微臣自是知道的,可是那日看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若是硬要把少将軍放了,怕是難平民怨,關個三日,就三日!殿下放心,微臣保證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絕不讓少将軍少一根頭發!”言辭趕忙說道。
“那還不快去!”長公主帶着怒氣的說。
“看來殿下的這位少将軍不願意領您的情啊。”韓生陰陽怪氣的說。
“明日就是春獵,她關在牢中,自是去不了,以臻臻的心性是萬萬想不出此等下做的手段的,去給我查明白她近日都和誰在一起!?”長公主自然知道這是裴之意不想去參加春獵耍的小手段而已。
此時大理寺的牢中,裴之意閉眼盤腿坐在顔辭差人送來的軟塌上,内心一股無名火正在升騰。
“将軍?小的來給您送飯了将軍?”獄卒拿着一個精緻的食盒在獄外輕聲細語,生怕頂撞了她。
裴之意并未言語,獄卒放下食盒,臉上帶着谄媚的笑:“那小的先退下了,将軍您有事吩咐一聲就行了。”說罷趕忙離開了,生怕她的怒火燒到自己。
“将軍?”隔壁牢房的角落裡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引起了裴之意的注意。
她聞聲望去,牢房的陰暗處走出一個駝背的老頭,看得出他腿腳并不靈活,手扶着牆,一瘸一拐的走的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