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事尚未了結,長公主所圖是皇位,可那韓生所做之事此時看來于他而言并無任何好處,他似乎隻是想攪弄朝堂。”
兩人一馬緩緩走在長街上。
趙遲陽自嘲的笑笑,自己糾結這麼久的事,在她這就這麼翻篇了。
“我會派人去幫你查清韓生身份,隻是他籌謀之事被你攪亂,最近你先待在将軍府不要出來,我怕他會報複。”
“多謝你。”
“你為何覺得韓生所做是為了挑起皇家紛争?”趙遲陽發問。
“從那夜在申府他刺了你一劍開始。”
“我喚缺月将你送走後便追了上去,他知我在身後緊追不舍卻躲進了長公主府,若此人真的是長公主府的人這麼做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所以此人目的隻可能是栽贓陷害,想讓我錯認為是長公主想要殺我。若是韓生目的當真是這樣,那怕是事情遠遠沒有了結,雖然他跑了,但是宮裡黨羽衆多,一時半會怕是清理不幹淨。”
次日一早皇宮内,陳淵一個人面色焦急的原地踱步。
“陳太醫,好久不見。”官複原職的裴之意巡經此處看到神色奇怪的陳淵,便上前來搭話。
“少将軍,還沒來得及祝賀你。”陳淵先是行禮,但是眉眼間的猶豫之色還是被裴之意捕捉到。
“陳太醫您是不是想說什麼。”裴之意率直發問。
陳淵間裴之意發現了他的憂疑,便開口道:“少将軍,您此番救駕有功,我相信您是真的為陛下好的,我有一事,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說,隻是此事涉及皇家,我實在是…”
“陳太醫但說無妨。”
“前幾日我偶得一本醫書,又結合陛下這些年來的種種病症,我懷疑,陛下這些年一直在被人下毒,隻是每次用量甚微,且此毒是輔以食物才能發揮毒性,所以才一直都沒被察覺。”
“可知道是什麼毒?”
“陛下喜甜,故每日都會飲一杯蜂蜜和其他瓜果或花朵調制的甜水,每到夏季則進的更多些,但是老臣發現杜鵑花和蜂蜜混在一起可令人緻幻和昏迷,若食用量微且經年累月都有服用,則會掏空内裡,損傷肝髒。我前幾日找借口去禦膳房後廚,故意打碎了正要送到陛下那裡的甜水,雖然味道十分微弱,但我敢肯定那就是杜鵑花香氣。”
“陛下是何時開始飲用這種水的?”
“約莫是五六年前了,還有一事,玄衣衛在長公主住處尋到了□□,這是一種藥性極強的毒藥,不過片刻就可使人七竅流血,進而暴斃,想來當日辰貴妃就是中了這□□一毒。”
“裴之意點點頭,辰貴妃之事我是知道的,隻是五六年前我并未回京,隻聽說韓生是那時候進宮的,長公主也是那時候因驸馬病逝而回宮的。”
“是啊是啊…可是…可是長公主殿下那個結婚不到一年就暴斃的驸馬…這□□毒性雖強,但是死狀太過明顯,尋常人一看便知,可若是用少量烏頭加入酒中,死狀則表面尋常,就算是仵作來驗,也隻會覺得是心疾暴斃,當日驸馬死後,老臣也曾去現場,他就是這種死狀。”
裴之意越聽越覺得喘不上氣:“你的意思是,長公主不僅夥同韓生給陛下下了慢性毒,還親手毒殺了自己的丈夫!”
“老臣自知此事甚大,所以這才一直猶豫要不要上達天聽。”
裴之意知道陳淵的顧慮,若是現在長公主盡管被囚禁,但是若是此事揭到明面上,周通知道自己的小兒子是被長公主毒殺,必定會聯合衆臣上書賜死長公主。到時皇家顔面将蕩然無存。
“此事尚未找到實證,可暫且壓下來。”裴之意說。
身後傳來撲通一聲,二人尋着聲音望去,看見的是跌坐在在地上的新任兵部尚書盧城,此人也是周通的學生,如今已是太子麾下,雖能力出衆且忠君,但是卻是個死心眼的。
盧城哆哆嗦嗦的支撐着站起來:“二位的意思是說,老師的孩子,是被長公主親手毒殺的?”
裴之意無奈隻得說:“這隻是猜測。”
盧城好像聽不見一般,自顧自的說:“師母為此悲痛欲絕,沒熬的過一年就随着一起去了…”
裴之意和陳淵面面相觑,她們二人知道,此事怕是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