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辭拉過了纖兒的手,朝着缺口飛去:“走,我們從那兒進。”
與外界的厮殺比起來,殿内可以說是一片祥和,忽略殿中的缺口,神像依舊威嚴,案前供奉的香火應是剛剛燃盡,香灰中還留有點點餘燼。
那些癫人也不知為何,隻在殿外徘徊,卻未曾踏足殿内一步,這倒是方便了姜錦辭的行動。
“現在你能感知到護心丸在哪兒了嗎?”剛落地,她便迫不及待地問到。
纖兒也不多廢話,閉眼開始感知,實在是奇怪,她明明就感覺到了靈力的波動,怎麼進入了殿内它反而消失了?
看到纖兒慢慢蹙起了秀眉,姜錦辭頓感不妙:“怎麼了?”
聽到她聲音的纖兒沒有睜開眼,隻是将意識擴散得更大,将殿内的每一塊磚瓦都細細掃過:“我感知不到它的靈力波動了。”
姜錦辭看着她愈發嚴肅的神色,不再開口打擾,生怕影響她的判斷。
“找到了!”
終于,在殿側的一堵牆上,她隐隐感知到了一絲非常微妙的波動,似是靈力的殘留,但她能肯定,那是護心丸留下的,它就在這殿中。
“在這兒!”
姜錦辭看向了纖兒所指之處,那地方她可再熟悉不過了,那天陸守一帶他們倆來,就是從這裡進了密室,看來他是将護心丸藏在了密室之中。
或許是陸守一為了博取他們的信任,也沒有避着他倆,當時姜錦辭就留了個心眼,記住了開門順序。
她正欲上前,卻被墨染擋了去路:“我來。”
陸守一既然敢将密室暴露給他倆,定是留了後手的,說不定這背後還隐藏着機關。
“轟隆——”
随着密室的開啟,一陣白色的煙霧自内翻湧而出,三人雖早有準備,卻也被這迷霧阻了視線。
“咻咻!”
墨染的聽力最為敏銳,幾乎是迷霧出現的瞬間便聽到了機關啟動的聲音,他将一隻手臂化為了黑煞,迷霧中微不可查的銀針,在碰到黑煞之時猶如陷入了泥淖,再無法前進分毫。
抵擋住了第一波暗器,他側耳仔細聽了半晌,确定這一波攻擊已經結束,才揮手示意身後二人跟上。
但就在這時,纖兒的面色愈發慘白,似是實在無法忍耐,竟吐出了一口黑血。
姜錦辭就在她身邊,立馬伸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怎麼回事!?”她的語氣中盡是無法掩蓋的着急,莫不是剛才馭百獸消耗過度了?
“這……這煙有毒……”纖兒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着,嘴角的黑血還在不斷溢出。
有毒!?
姜錦辭和墨染聽到她的話同時屏氣凝神。
奇怪?
姜錦辭用靈力在體内遊走了一周,并沒有感覺自己有中毒的迹象,她與墨染對視一眼,同時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可算是找到你們了!”就在這時,蕭烽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咳咳咳……這是什麼味道……”
聽到他的聲音姜錦辭眼前一亮,來的正好,她幾乎是閃現到了蕭烽身邊,一把拽過了被他五花大綁的陸守一:“解藥呢?”
陸守一還沉浸在殿外癫人被虐殺的景象之中,雙眼猩紅幾欲滴血,他多年的心血,如今幾乎就要付之一炬。
姜錦辭見他毫無反應,甩手便給了他一巴掌,咬着牙一字一句問道:“我問你,解藥呢?”
感受到了疼痛,陸守一神智勉強被拉了回來,呆呆地機械重複:“解藥?”
随後他仿佛剛剛看到眼前的姜錦辭一般,眼神慢慢聚焦,掃到了她身後不遠處臉色慘白,幾乎無法呼吸的纖兒:“纖兒!你怎麼了!”說着竟想掙脫束縛,奮力地朝着纖兒所在的方向掙紮。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回事?”她指着密室門口仍未散盡的煙霧,“這不是你自己幹的好事嗎?”
而此時,蕭烽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他用長槍撐住了自己的身體,這霧中有毒,索性他吸入不多,立馬屏氣隔絕。
姜錦辭餘光瞥到了蕭烽的動作,腦海中快速分析,在場五人,隻有蕭烽和纖兒對毒氣有反應,看來這毒是專門用來針對孟羽國人的,至于自己為什麼會沒事,姜錦辭也感到了些許奇怪,但眼下并不是探究的時機,纖兒吸入了大量毒煙,若是不趕緊服下解藥,恐怕有性命之憂。
但陸守一目前的情況實在不能說好,他今天大概是受了太多刺激,再加上幻鏡影響,此時完全沒了之前的沉着冷靜。
“小蕭大人,我方才給你的樹枝呢?”以現在陸守一的理解力,恐怕是想不出解藥在哪了。
蕭烽聞言,将藏于胸前的迷毂樹枝遞給了她,姜錦辭轉手便将樹枝給了陸守一,陸守一看着手中的樹枝,他的雙手被綁住了,無法做出大動作,他隻能徒勞地握緊雙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守住迷毂樹枝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了,姜錦辭見狀一把薅住了他的頭發,将他的視線固定在了纖兒的方向:“救她。”雖然她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到底如何,但剛才陸守一見到纖兒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像合作關系那麼簡單。
陸守一被迫看向了纖兒的方向,此時的纖兒已經接近昏迷了,慘白的臉幾近透明,原本潔白無瑕的衣衫,此時染滿了鮮血,平時流光溢彩的翅膀也失去了光彩,無力地垂落在了身後,好似已經失去了生機。
見到這一幕的陸守一,心中沒來由地一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大腦就陷入了一片混亂,思緒如同陷入了泥淖,這細微的疼痛喚醒了他一絲神志,條件反射地開始吸收手中的迷毂樹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