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淼禁不住皺眉,一抹紫影映入眼中。
陸辰淼心下煩悶,怎麼在千裡以外的浔陽,還能遇上這家夥。
祁樾輕輕挪開橫在喉前的劍鋒,走向那群被捆的孩童。見祁樾“氣勢洶洶”地走來,個個面露驚慌,不停地向後躲,祁樾五指憑空一抓,捆住他們的紫色玄氣乍然一緊,将他們扳了回來。
“既然被捉住了,就老老實實待着,把我惹毛了,就再捆一天,以此類推,捆到聽話了為止。”祁樾一腳踩着石墩,一手指着他們教訓。
陸辰淼收了天潋上前,低頭朝這幫熊小孩道:“把我的納佩還來。”
祁樾目光在他們之間饒有興趣地流轉:“在此之前,我是真沒想到堂堂陸大公子也有如此馬虎的時候,嗯…他們摸了你的納佩,我是該說你倒黴,還是這幫小鬼倒黴。”
說着,他屁股往石墩上一放,擠眉弄眼地吓唬這群小賊:“你們今天踢着硬闆子了知道不?這家夥,連我平時都不敢惹。”
陸辰淼此刻心情不好,渾身上下冰冷刺骨的肅殺之氣格外濃重,早就吓到小賊們了,又聽祁樾這麼一唬,驚恐萬分。方才路上隻是看陸辰淼潔衣素面,像是不缺錢又好欺負那卦,沒仔細觀察就貿然出手,現在追悔莫及。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倒八輩子黴了,遭到兩個玄爺前後夾擊。能在浔陽城混的不錯的都不是好惹的茬,他們今天恐怕沒命離開。
陸辰淼的納佩裡有不少重要的東西,盤纏,用藥,幹淨的換洗衣服,還有一些肖長悅給的小法器。見這幫小賊遲遲不做反應,略不耐煩起來,握劍的手微微箍緊,天潋青光透出劍鞘。
在小命與大量錢财之間,自然還是命重要,其中一個小孩被推搡出來交涉:“還還還!玄爺,您的納佩我們還沒有賣出去,隻,隻要另一位玄爺肯為我們松綁,我這就找出來還您!您大人有大量,我們命如草芥,殺我們還浪費您寶貴的力氣呢,您說是吧。”
“哼,小小年紀,說話就一套一套的。”祁樾坐着沒動,食指一揮,單解了剛才說話的小賊的綁:“來,找吧。”
他驚慌失措地從鼓囊的衣領裡翻出陸辰淼的納佩,又在祁樾笑面虎般的威脅下把各處偷來的物品統統留下後,才得以帶着所有小賊離開。
“陸公子怎會突然來浔陽城,又有新的神遣?”小插曲過後,祁樾好奇發問。
陸辰淼收好納佩:“有要事辦,剛才的事多謝,祁公子若無他事,便就此别過吧。”
“我沒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陸公子,浔陽城非比其他地方,這裡沒有玄門鎮守也沒有衛兵把手,最多就是些正義的江湖散修自發行俠仗義,而且各色各樣的人都有。心懷鬼胎的不在少數,亦有不少在别處犯了罪逃來的惡徒,如你剛才所見,連半大的孩子都染上偷盜,城裡像他們那樣的小孩不在少數。陸公子以往極少接觸這樣的環境,做為出生入死過的朋友,提醒你務必事事留心。”祁樾難得地正色道。
陸辰淼點頭道謝,準備離開,又聽祁樾說:“陸辰淼,你就不好奇,我這時候出現在浔陽,是為什麼?”
陸辰淼早就感覺這并非巧合,既然祁樾主動扯上這個話題,他也不拒絕,立在原地不開口。
“我聽聞最近浔陽城湧入一大批流民,比以往來的任何一批都要龐大,思來想去認為這背後定有緣由,便打算查個清楚,”他視線轉到陸辰淼身上,不太肯定地說:“如果我有神機妙算的潛能,那麼我算陸公子你,多半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祁樾還故作掐指算的動作,陸辰淼幹脆轉回身:
“這麼說,我和祁公子你恰巧遇見,還目的一緻。”
“那是自然,其實從你進城門起我就一直在觀察你,堂堂陸大少主,在城裡轉了一整天也沒找到合适的住處,我實在不忍心,本想直接與你碰面。恰巧看見一群小賊偷了你的納佩,想着幫人幫到底,我要是替你抓了竊賊,你對我的态度興許能好些。果不其然,是好了一點點。”祁樾一掌拍在陸辰淼肩上,做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陸辰淼冷道:“你跟蹤我?”
祁樾急忙解釋:“哪能啊,你是阿悅的朋友,我是阿悅的發小,那麼咱倆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間互幫互助很正常。既然你找不到地方住,眼見天黑了也不能跟乞丐一樣睡在大街上,走吧,我帶你去個不錯的住所,保你不嫌棄。”
陸辰淼确實不可能讓自己流落街頭,既然祁樾如此信誓旦旦,他也沒更好的法子,便跟着去了。
祁樾帶着他彎彎繞繞,一路抄僻靜幽深的小道,到達一處院牆外,看牆的規模,裡頭空間還挺寬闊的。隻是,祁樾已經停下腳步,可眼前并沒有供進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