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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别哭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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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謂年被銀子拉扯着快步走向後台。

阿昭出事了?

這隻銀漸層方才不顧一切沖上簽約台,瘋狂拉扯他的褲腿,那架勢,不管不顧的,比它的主人還要厲害幾分。

坐在一旁的溫長嶺見狀皺眉俯身,正要拎走這個“搗蛋鬼”。

是他,心髒倏得跳漏了一拍。

低頭,四目相對的刹那,好似讀出了它眼中的焦慮不安。

于是,他當即抛下在場的數百媒體和觀衆,大步流星地往後台趕去。

臨走前,陸謂年拍了拍溫長嶺的肩膀。

想必以他見慣大風大浪的閱曆,以及入伍十幾年的經曆,能穩住那些有意乘虛而入、興風作浪的“牛鬼蛇神”。

這是對窯灣集團的考驗。

也是對他溫長嶺的考驗。

“電力系統中斷,十五分鐘後,啟動應急電源。”

“重複:電力系統中斷,十五分鐘後,啟動應急電源。”

冷漠的機械音盤旋在上空,眼前是一片渺無盡頭的黑暗。

陸謂年連轉了幾個彎,忽然扶住牆壁,呼吸急促,腳腕隐隐發癢。

他打開手電,一面照亮前路,一面撥通了魏野的電話,聲音嘶啞低沉,卻字字分明。

“帶人上來,清場,捉鬼。”

魏野聽出不對勁,急呼:“陸總,陸總你沒事吧。”

陸謂年“啪”得挂斷電話。

引路的銀子看着男人不同尋常的舉動,四肢一緊,忽然覺得不對。

——陸某人,是不是,對它過敏來着?

意識到了這一點,銀子也覺得不好意思。它滿腦子都是少女決然而去的背影,渾然忘了這一茬。

但救援元昭昭在前,它不敢稍有停留。

銀子往後倒退了兩步,眼見陸謂年緩過神來,轉身帶頭就跑。它時不時回頭張望兩眼,确保男人能夠跟上。

一人一貓就這麼被手電筒的光影連成了一條線,維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另一邊。

拉下電閘的元昭昭靠在門邊,看着裡頭的白經理暴捶打印機發瘋,輕輕歎了口氣。

她大概也許,又把事情鬧大了。

以往住在逼仄的樓棟裡,停電漏水是常事,開始還會花錢請人來修,後來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種電閘她摸過無數次,閉着眼都會拉,眼看是沒有更快的阻止辦法了,隻能将就着狠一把。

卻沒細想,這樣一來,後台的打印機是全罷了工,前頭的簽約儀式,好像也得被迫停擺?

總不能摸黑祝詞,摸黑倒酒,摸黑簽合同吧。

元昭昭站直,給自己打氣。

做都做了,沒什麼好後悔的。

簽約儀式停了可以重辦,字簽錯了,就不能重來了。

她是為了大局着想,不是刻意找陸氏集團的麻煩。

眼見白經理就要撤場,她給陸謂年發了一條“有大魚在文印室”的消息,便鼓足勇氣上前,準備為來人争取時間,抓他個現行。

卻被一隻纖細的手拉住。

她皺眉,下意識要掙脫桎梏。

女子豔冶的芬芳撲面而來,輕輕:“噓——”

“蔺小姐?”元昭昭借着紅藍幽光,低聲試探。

一張布、一頂帽子、一身外套、一隻耳機,被陸續塞進她手中。

蔺聞雪在暗夜中端着咖啡,面若芙蓉含春色,像行路而過的旅人,并不想介入主家的争端。

“口罩、帽子、便衣、變聲器,我都有。”她低聲細語,如迷惑人的魑魅,又如山頭拂過的雲霧,捉不住來處。

“……元小姐,可别辜負謂年的期待。”

白經理就在隔壁,元昭昭不好打開手電,以免主動暴露了方位。她隻能輕聲,向着不知在何方的蔺聞雪發問:“為什麼?”

“去做你想做的。其他的,早晚會知道。”

她慣常于夜色中前行,這些設備多的是,如今見到了,出手幫小姑娘一把,也算是賣陸謂年一個人情。

等事成了,再邀賞不遲。

就是這“關整層燈”、“破壞陸氏集團簽約儀式”的大膽勁,與那晚“栽贓”她的那位,簡直,如出一轍。

蔺聞雪在黑暗中,一笑。

後面的事便不勞她操心了,她還要到前台裝無辜、扮可憐,牽制住陸富、陸察兩位長輩。

那兒才是她的主場。

元昭昭再問,便沒了回應。

外界都傳,蔺小姐是陸謂年的白月光,前幾周酒會上還與她視同水火,今日居然這麼好心?

她不信。

但如今進退維谷,不容她猶豫。

元昭昭一咬牙,既是在陸氏集團的地盤上,陸謂年又承諾會幫她收拾爛攤子,不如,放肆到底。

她快速穿戴好裝備,沒做停留,向文印室去。

紙箱“滋啦滋啦”的拖動聲在黑暗中清晰可聞。

白經理“唰”得揚起手機:“誰在哪裡?”

“路人。”

變聲器發出可愛俏皮的蘿莉音,膩得元昭昭後背一僵,原來蔺小姐有這種癖好?她倚在扶手上,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繼續道。

“這不是窯灣集團的白經理嘛,怎麼沒跟着溫董事長,反倒在文印室裡……”

“幹小職員的活。”

“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白經理警惕:“你是——”

雖然心中萬分緊張,但元昭昭依然保持着微笑:“路見不平的路,好人的人。”

即使戴了口罩,笑不笑的,外人看不出來。

白經理一胳膊揣着文件袋,一手照着光,就要往外走,卻聽少女唬道:“有人讓我接你。”

他一停。

手電筒刺目的直光,落在元昭昭臉上,刺得她視線恍惚,但她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迎上去,恣意、高傲。

“外頭都是巡邏的保镖,沒有我,你走得掉?”

白經理:“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元昭昭攤了攤手:“信不信随你,反正被抓的也不會是我。”

白經理半信半疑:“摘下口罩。”

元昭昭嗤笑:“我是安插在集團裡的人,你讓我摘就摘,暴露了,你負責?”

白經理沉默了片刻,四周靜谧得落針可聞。他腕上的指針“滴答滴答”地不停向前滾動奔跑,仿佛在宣告他的死亡倒計時。

半晌,他低聲:“怎麼做?”

元昭昭:“關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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