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極為平靜的夜晚,直到臨睡前松田陣平都沒聽到月見裡提起任何有關要離開的事情。
他懷揣着一肚子疑問躺下,并隐隐有了一種預感。
“快睡吧。”
月見裡甚至先松田陣平一步閉上眼睛,他這一舉動徹底把松田陣平所有的疑問都死死堵在了肚子裡。
第二天清晨,松田陣平被生物鐘自然喚醒。前一晚的預感成真,身邊的床鋪上早就沒了月見裡的影子。
看着已經被打理整齊的床鋪,他還是不死心的伸手摸了一把。
涼的。
月見裡早就走了。
他自認為警覺性不低,也沒料到月見裡現在居然能不驚動任何警報就離開。這幾天的留宿,與其說是他強行把人留下來,還不如說是月見裡在這裡心甘情願陪他玩了幾天。
廚房遠遠飄來了香氣,是月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好的早餐。
松田陣平平時和萩原研二兩個人做鄰居,都沒什麼做飯的習慣,正常情況下也隻是随便對付一口,遇到緊急出警幹脆不吃了。
他看了眼,應該還有萩原研二的一份。
萩原研二直到被松田陣平拽進自己家門的那一刻都還有點懵。
“小陣平?!”
“坐下,吃飯。”
松田陣平直接把他摁在了凳子上。
萩原研二抓抓頭發,試圖理解消化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四下看了看,“月見哥走了?”
“……嗯,應該是夜裡的時候吧。”
萩原研二立刻打起精神,上上下下打量松田陣平。
“喂喂!你這家夥!”
他松了口氣,還好,有力氣和自己拌嘴,精神狀态應該挺穩定。
“班長昨天還在問我,你到底打算拿月見哥怎麼辦。”
經過再三考慮,萩原研二還是把他們的擔憂說了出來。
……提前檢查過松田陣平的精神狀态,這時候說應該問題不大。
他原本還屏住了呼吸,随時準備着松田陣平的爆錘,誰料對方竟然笑了下。
“……”
萩原研二的眼睛都睜大了,等等,笑了?!
這種時候就算不跳起來把他捶幾下子也笑不出來吧?!難道小陣平隻是看起來還好,實際上已經沉默的瘋了?
“你在想什麼啊?!”
或許是他眼神裡的意思太明顯,松田陣平實在是受不了了,擡手在他頭上來了一下。
“月見哥沒有背叛。”
“哈——?”
倒不是說萩原研二不相信月見裡,隻是松田陣平這個結論來的太突然,他一時間想不明白對方是從哪裡求證到的答案。
“呐,”松田陣平倒是神情正常,甚至已經坐下開始準備享用早餐,“我問過他了。”
“月見哥在做什麼任務嗎?”
“應該吧。”
松田陣平一句話又把萩原研二哽住了,不過好在這一次松田陣平沒吊着他的好奇心。
“我問他,我們還有沒有機會一起去看櫻花。他說‘五瓣櫻花很漂亮’,有機會要和我一起去。”
萩原研二的眼睛再一次瞪大了。
或許單獨提起櫻花還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但是單獨點出“五瓣櫻花”意義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警徽,就是一朵盛開的五瓣櫻花。
“你是說……”
萩原研二手裡的湯勺都掉進了碗裡,“月見哥實際上可能在做和那兩個一畢業就消失不見的混蛋一樣的事情?”
關于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去向,他們已經從最開始的推斷變成了定論:伊達航班長在警務系統裡找不到關于他們倆的任何資料。
就算最後沒有做警察,但絕不可能在包含了警校生資料的警務系統裡找不到任何蹤迹。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他們也擔心過,反而是在對這兩人的去向有了結論之後放下了心:如果真的是執行秘密任務,那确實是沒有消息比較好。
隻是月見裡又在做什麼,他,降谷零還有諸伏景光,三個人做的任務會不會一樣?
原本已經趨于平靜的心再次被月見裡的出現高高挑起。
“下班之後去找找班長吧,跟他通個氣,免得他也惦記着。”
松田陣平沒有異議,班長絕對值得信任,看起來好像有點不着邊的萩原研二實際上也很靠譜,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又應該做些什麼心裡都有數。
心裡揣着事的兩人幾乎每隔一分鐘就要看一眼辦公室牆上的鐘,頗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兩人又在位置上多坐了一分鐘,确認沒有緊急出警任務之後立刻奔向伊達航所在的搜查一課。
根據數據估算,搜查一課現在絕對不可能按時下班。
果不其然,兩人在樓梯口蹲了一個多小時,才抓住了滿臉都寫着疲憊的伊達航。
“我去——!”
熬夜加班的伊達航差點沒被兩個人吓出好歹。
“你們兩個……”
他幾乎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還是月見學長管着你們才能消停一點”,好在最後一秒止住了。
“有什麼事情?”
三個人非常熟練地勾肩搭背往外走,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等等,上車說。”萩原研二保持了十足的神秘感,對着伊達航一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