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哥?”
直到肩膀上傳來了觸感,月見裡還在想着幻痛怎麼還能進化成這——
他猛地睜開眼,後腦勺狠狠撞上了牆壁!
“月見哥!”
松田陣平反過來被月見裡吓了一大跳,伸手把他撈過來,“你在幹什麼?”
月見裡眯着眼睛,盡可能讓自己的視線聚焦,“陣平?!”
他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出現幻覺這麼簡單了,探身想要去看看松田陣平家的陽台,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瘋了。
不過他這個動作落在松田陣平的眼裡,就是要掙脫離開這裡的意思。
“咚!”
松田陣平想都沒想直接把月見裡摁回去,把人困在牆壁和自己的臂彎之間。
“你又要去哪兒?!”
他逼近月見裡,直至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又要一聲不吭地消失嗎月見哥!”
“……”
月見裡嘴巴微微張開,但是嗓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着,好半晌一個字也沒說。
“你說話好不好?月見哥,你說話好不好……”
重逢的驚喜和誤以為又要被瞞在鼓裡的憤怒漸漸退去,理智重新歸位,松田陣平終于看清楚了月見裡的模樣。
他比兩年前更加蒼白了,臉上雖不至于皮包骨,但是病氣根本藏不住。
“……你怎麼,你不是……?”
月見裡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松田陣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眼前的人是松田陣平,剛剛自己在不遠處公寓陽台上看見的人又是誰?
“啧,”松田陣平覺得心裡又燒起來一把無名火,不過不是對着月見裡,“隻要是你,我就能發現啊……哥。”
月見裡好不容易聚焦的視線又有點要渙散開的迹象,他稍微往前傾了一些,無意中把兩人本來就沒剩下多少的距離拉的更近,松田陣平甚至有一種對方的唇瓣已經擦過自己臉頰的錯覺。
“你……找到我了?”
松田陣平用力眨眨眼睛,覺得鼻頭有點酸。
“我找到你了。”
他的月見哥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很可惜,他幾乎帶着哭腔的聲音月見裡并沒有聽到——尖銳的幻聽不合時宜的出現。
“陣平……陣平。”
月見裡耳朵裡嗡嗡作響,視線裡松田陣平的臉他也不敢判斷到底是事實還是幻覺,整個人好像和身處的空間有一層無形的隔膜,他對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抽離。
有那麼幾秒鐘,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好像分開了,他飄在半空中,茫然地看着松田陣平和“自己”,就像一個無意間經過的路人。
松田陣平眼睜睜看着月見裡的神色一點點變得空白,然後像是看不見自己一樣,自顧自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麼。
他幾乎有些驚恐,面對對方這種疑似自己和自己對話的行為,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過了幾秒鐘,才小心翼翼伸出手,試探着觸碰月見裡,想要看看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月見哥!”
他壓低聲音呵了一聲,月見裡稍微有一點反應,眼睛朝着他的方向動了動,但是目光依舊是虛散的。
“……”
月見裡視野裡依舊是一片模糊,無論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眼前的場景,他越來越着急,不知道針對對象的憤怒和不知道源頭的悲傷不由分說把他吞沒,洶湧着撲過來他的命脈。
他聽不清看不清,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安不安全,什麼也不敢做,隻好跟随着本能擺出防禦的姿态,謹慎地站在原地不敢有其他動作。
“月見哥!”
松田陣平完全想不到人類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反應,先前還有幾分強硬的外表瞬間變成了手足無措的驚慌。
“月見哥……”
他試着去喊月見裡的名字,試着想要把月見裡先從這裡帶走,奈何對方現在完完全全進入了自己的“結界”,無論他做什麼都給不出一丁點反應,隻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幾乎連眨眼的動作都沒有,唯有從他眼眶裡溢出來的一顆淚珠,還證明着他确實是一個活人。
“我們先離開這裡……”
松田陣平現在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又急又氣偏偏還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好。
而且月見裡還不是單純的防禦,要是湊的近了還會遭到反擊,最後他實在沒了辦法,仗着對方現在反應不及平時靈敏,心底說了一句道歉,反手脫了外套三下五除二把月見裡的手包起來,彎腰直接把他抱起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