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晨的談話後,乙骨憂太的生活并沒有什麼改變,五條悟還是常常忙到見不到人影,就連在學校上完課後都能瞬間消失不在。
偶爾,五條悟會給乙骨憂太拍幾張他去的地方的風景照,乙骨憂太說拍得好看。然後會把照片存下來,沖洗印出,拿着照片在電腦上顯示的地圖定位做對比,默默打下标記。
這是乙骨憂太的新愛好,記錄五條悟去過的地方。他有一張完整的地圖,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注解。
五條悟從北海道回來給他帶了盒巧克力夾心餅幹,乙骨憂太吃完後,用剩下的空鐵盒去裝對方放在床頭櫃上的零食。
雖然說的是回來就放一顆糖果,可五條悟并不這麼熱衷于吃糖,除了水果硬糖、牛奶軟糖、牛軋糖等各種糖果外,有時候也放塊巧克力,一小盒布丁,或是一顆草莓、一個橙子等水果。
有這麼幾次,乙骨憂太醒來,發現櫃子上放了個用報紙裹住扭成最常見的畫冊上出現的那種糖果包裝樣式,他疑惑的将報紙拆開,裡面是一個相同的用報紙團成的一個小球。
攤開理平後,紙上有一行飄逸的字迹:抱歉憂太,我把糖果吃完後,忘記買新的了。
“笨蛋。”乙骨憂太笑了一聲,指尖輕輕撫過墨水透印的地方,将紙張蓋在自己臉上,抽了下鼻子。
報紙印刷的氣味跟鋼筆的墨水味湧入鼻間,他知道那是五條悟新買的鋼筆,愛不釋手,但凡能手寫的地方,都要用那支鋼筆寫。
他将一個吻贈予墨迹,希冀于這個輕飄飄的吻能透過單薄的紙張傳至不知何處的五條悟身旁。
那個紙做成的糖果,被他單獨放在一個透明的亞克力盒子裡。
夜晚,想他的老師時,就拉開抽屜,拿出盒子,像搖骰子似的晃晃它。
乙骨憂太學習的術式越來越複雜,咒力掌握得越發得心應手,好幾次都能與教自己的老師打成平手。
他對咒吟唱的速度越快,手勢做得越精準,除了才開始學時那一周會念不對或是結錯印,在那之後,他一次也沒有念錯或是做錯過。
教學樓不遠處有專門供練習體術或咒具的場地,他跟禅院真希常常在裡面練習。
面對禅院真希的招數從慌亂無章到沉靜對應,也隻是才過去了一月而已。
禅院真希對乙骨憂太突飛猛進的速度有些火大,常常取笑他說,是不是真把那些人的話當真了,覺得自己能成為第二個五條悟。
乙骨憂太搖了搖頭,說自己絕無此意,隻是希望能夠幫到他。
五條悟就是五條悟,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五條悟,沒有任何人能跟他的老師一樣,哪怕是自己。
所有生命都可以被複刻,但五條悟不行,他是獨一無二,永遠清澈的奇迹。
“幫五條老師?他是這世上最強大的人,他能需要什麼幫助?而且,真到了他都需要我們幫助時,恐怕我們也無能為力吧!”禅院真希拍了下他的肩膀。
乙骨憂太楞了片刻,沒回答,隻是笑笑,随後向她道别離開館内了。
走出來,他長長呼了口氣,熱息遇見冷空氣泛起白霧,他邊走邊想,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自然的把所有麻煩事丢給老師了?
就因為他是最強?還是因為他擁有數不盡的金錢與權力?若這些本不是老師所求呢?
乙骨憂太擡頭望着陰沉的天,嘀咕道:“每天隻睡這麼3、4個小時,怎麼會不累呢?名門少爺過得生活可不是這樣的吧?”
大家有時候果然奇怪呢,明明一直生活在老師的庇護下,卻對此習以為常。
擁有六眼與無下限就是他可以奔波于一線戰區的理由嗎?反正怎麼都會痊愈,那就把他推出去吧。
乙骨憂太無法理解這個分明是在傷害五條悟,衆人卻口口聲聲高捧他上神明之位的世界。
回到家後,乙骨憂太給自己做了個簡易的晚餐,吃完後将碗洗淨,坐在客廳裡看了部電影,大約8、9點去洗澡,有時候會玩遊戲,有時候會看書。
還差12本,他就看完了書架上放着的書。
他常常進到五條悟的卧室,瞄一眼老師看書的進度。最近應該是太忙了,每天隻能擠出時間翻了十幾頁。
乙骨憂太看着書簽變化不明顯的位置,想到,也許大家都不知道五條悟其實挺喜歡看書的,還喜歡聽一些安靜的,甚至有這麼點悲傷的歌曲。
想到這裡,他又有點詭異的小雀躍,這樣不為人知的五條悟,隻有他知道,這算不算是他們間的秘密呢?
腦海中忽然閃過夏油傑的身影,乙骨憂太的眉頭皺了起來,老師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自己身邊呢?究竟要等待何時,才能讓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注視我,滿懷柔情、溫潤細膩的注視我,就像注視夏油老師一般,把原本屬于我的目光還給我。
手機彈出消息提示音,五條悟發來了一張跟月亮的合照,接着發了條信息:今晚,提前送給你糖果,由月亮做成的,至于味道嘛,嗯......應該是柑橘味的吧!(笑臉)
乙骨憂太保存好圖片,回複五條悟:收到(笑臉),我要睡覺了,晚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