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喜歡用藍色墨水畫畫,有數十瓶深淺不一的藍色墨水,天氣好的時候就用淺色,下雨或是陰天就用深色。
畫了很多鋼筆稿,卻沒有幾張是上了顔色,最強術師的時間太過寶貴,連等水彩暈染開的那幾秒都沒有。
将書看完放進書架上,已經快接近下午6點,乙骨憂太對食物沒什麼要求,是熟的就行,自己一個人吃往往随便糊弄點。
這時候他覺得自己跟五條悟倒有點像,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五條悟囑咐他要按時吃飯,對方卻時常忘記。他也叮囑五條悟多吃主食,輪到自己卻時常随意。
盡管兩人都沒有做到互為對方的榜樣,但關切是誠摯的。
他給五條悟發了條消息:注意休息,該吃飯了。
晚上8點,五條悟回複了他一個收到的表情。
2小時後,給他發了張吃拉面的照片。
乙骨憂太點開圖片放大去看,嘀咕道:“不還是晚上10點才吃的晚飯嗎?”
他回到:這麼晚了,别去吃冰淇淋了。
30分鐘後,五條悟發來一張抹茶甜筒的照片,回複:嘻嘻。
“比起老師,還是我更像大人對吧,裡香。”乙骨憂太将圖片保存下來,鎖掉屏幕放在床邊。
“那确實是。”
“晚安。”
“晚安。”
五條悟到家時,已經是淩晨4點50分,客廳留了一盞暖光燈照明,這是乙骨憂太的習慣。
他7點的時候需要繼續外出,坐在沙發上琢磨了半分,決定就在沙發上小憩,最強術師的時間總是十分寶貴,得争分奪秒多睡會。
他輕手輕腳推開乙骨憂太的房門,在對方的床頭櫃上放了一盒抹茶草莓巧克力,順手拾起一張搭在沙發上的毯子。
五條悟将外衣脫去,扯過薄毯蓋在身上,摘下眼罩放在茶幾上,睡了過去。
他将半張臉縮進毯子裡,抽了抽鼻子,嘀咕道:“和憂太身上的味道一樣。”
乙骨憂太走到客廳時,時針剛好指向6點,他坐在茶幾上,伸手去撫平對方額前碎發下緊皺的眉頭,指尖順着眼皮、臉頰向下滑。
五條悟迷糊哼了一聲,大約是臉被碰到覺得癢,便用掌心搓了搓。随即翻了個身,往沙發裡面縮去,背對着他。
乙骨憂太勾起嘴角,在隻有月光的房間無聲笑了一瞬,跟五條悟擠在這張狹小的沙發上睡覺。
五條悟過了會,像是被夢中什麼東西所擾,嘀咕了句:“月亮好燙。”
他又轉回身來,面對乙骨憂太,手下意識地搭在對方腰間摸了摸,迷糊道:“回來了?”
接着似是驚醒般地嗯哼一聲,五條悟的聲音清晰起來:“憂太呀,吓我一跳。”
乙骨憂太睜開眼睛與他對視,說道:“以為我是夏油老師嗎?”
“做噩夢了?怎麼忽然跑出來跟我擠沙發上睡?”五條悟沒回答乙骨憂太的問題。
“老師,不想跟我住在一起,是嗎?心裡在想果然不該把我帶回來吧,這樣你就可以跟夏油老師同床共枕了。”
“沒有啦,你這人怎麼回事呀,總是說些我回答不了的話。老師睡懵了不小心認錯了嘛,跟你道歉。”
五條悟将毯子扯了扯蓋在乙骨憂太身上,同時将對方摟進來點,拍了拍後背。
“這也能認錯?笨蛋老師。”乙骨憂太的話音很輕,熱息卻噴灑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五條笑得有些無奈,伸手去捏乙骨憂太的臉,帶了點哄人的示好語氣:“是啦是啦,我是笨蛋,原諒我吧,好學生。”
“為什麼在沙發上睡?”
“等會要出去,懶得回床上。”
漫長的沉默後,在五條悟又想沉沉睡去,準備開口讓對方回房間時,乙骨憂太說:“我想你。”
五條悟笑了一聲,揉了揉乙骨憂太的腦袋:“這麼會撒嬌呀,小孩。”
乙骨憂太将五條悟抱得緊緊的,額頭貼在他胸膛,說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你真難伺候,你才是真正的少爺吧。”五條悟将毯子全部裹在乙骨憂太身上,把他抱在臂彎擡起來坐着,走去房間裡。
五條悟睡在乙骨憂太的床上,躺在他的左邊,他們蓋着同一床被子,乙骨憂太盯着五條悟的臉看。
“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了?快睡。”五條悟伸手擋住了乙骨憂太的眼睛。
“把眼睛閉起來,你的睫毛撲閃撲閃,刮得我掌心癢。”
乙骨憂太在被子底下牽着五條悟的另一隻手,說道:“晚安。”
“晚安。”五條悟捏了下他的手。
沉郁的藍浮現在遙遠天際線,逐漸将黑夜驅散,那便是五條悟離開的時間。
今天,仍舊是令人讨厭的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