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眉頭皺起了呢。
乙骨憂太盯着還在熟睡中的五條悟,對方大半張臉都捂在被子裡,他伸手去撫平。
他的心觸碰對方靈魂的海,在那無盡的藍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甯靜。
老師......其實是個很矛盾的人呢。
白日笑得最多的人,卻徹夜皺眉;擁有一切的最強術師,對學生的祝願隻是自由。
本以為在命運這場戲劇裡會是最華麗的角色,可垂下目光看見對方的褲腿時,卻滿是泥濘。
五條悟抽了抽鼻尖,睜開眼來,清澈的藍便湧向這間屋。
“看不膩?”
乙骨憂太搖頭。
五條悟眨了眨眼,說道:“等會一起去學校,今早我教你們。”
“老師好漂亮。”乙骨憂太的手指勾着五條悟的發絲。
“笨蛋。”
乙骨憂太湊到五條悟臉側,說話的熱息灑在對方睫毛上:“上完課後呢?”
“有事?”五條悟揉了揉眼睛。
“我們出去玩吧。”乙骨憂太握着五條悟的手腕放下,輕柔地用衣袖去擦拭眼睛四周。
五條悟沒有回答,睫毛撲閃,乙骨憂太覺得嗓子發癢,渴得厲害,而老師的嘴唇看上去貌似永遠都很水潤。
“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夏油?”乙骨憂太貼得更近了,隻需要再往前一點,就可以跟五條悟的鼻尖相碰。
“壞小孩,什麼時候起都不稱他為老師了?怎麼直接叫别人的姓呢?”五條悟避開了學生赤裸的視線。
“抱歉,忘記了,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是不想在想他?”
可沒等五條悟回話,乙骨憂太又自顧自嘀咕:“為什麼?明明跟我睡在一起,卻想着别人?”
“看着我,也會去想他的模樣?好過分,老師一點也不專心,以後會被收拾的。”
“......誰?我?收拾我嗎?”五條悟愣住了。
“回答我。”
“沒有啦,我一睜眼,你就跟十萬個為什麼一樣追着問,我哪來的時間去琢磨他。”
五條悟瞄了眼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乙骨憂太,快速的将目光移開,但由于對方離自己實在太近,無論眼神往哪瞟,都隻能瞧見自己學生放大的臉。
“好呀,你想去哪裡玩?”
“去仙台怎麼樣?不是喜歡吃那裡特有口味的喜久福嗎?”
“不錯!很滿意這個提議!!”
五條悟一聽見甜食便放松了警惕,下意識的就笑起來,極近的距離禁不起一點動作的摩擦。
雙方的鼻尖輕輕碰在一起,五條悟瞳孔蕩漾的透藍水波瞬間就凝結,冰似的晶瑩。
幾乎是同時,乙骨憂太向前湊去,僅剩這麼一點距離,五條悟猛地偏過頭去噌得一下坐起,掀開被子就往屋外走。
他光着腳走到門邊,又倒回來穿鞋,門甩在一邊拍向牆壁震出震耳聲響,沒幾秒,五條悟再次低頭回到床邊,把被子抱走了。
“要遲到了,快點去洗漱吧。”
乙骨憂太默默注視着五條悟這一系列舉動,舔了下嘴唇:“好。”
好軟,老師的嘴唇。怎麼能軟成這樣?因為天天都吃軟糯的甜品?連身上都散發着濃郁的香氣?
就差這麼一點,幹嘛要躲開?都親到一半了。
騙子,還說沒在想夏油,分明就是想到了他,才推開自己的。
當兩人到達校内操場時,距離上課時間已經過去了5分鐘。
“老師,乙骨第一次遲到就是跟你一起來呢。是不是又在家裡鬧他了?”禅院真希問道。
五條悟瞪大着眼睛,手足無措:“我??!!”
他大張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哽了半天,狠狠歎了口氣。
乙骨憂太看了對方一眼,笑道:“沒有,這次是我......”
“别說這個話題了,開始訓練吧,兩兩分組。”五條悟連忙打斷了乙骨憂太的話,也不知道是在急什麼,說到一半,才發現少了一員,“熊貓同學呢?”
“校長說有點事需要它幫忙,今天請假。”禅院真希回答。
“那三......”
“啊?”
五條悟啧了下嘴,“我跟狗卷一組吧,真希跟......”
“你在說什麼呢?不一直都是你跟乙骨一組嗎?而且你那力道,也隻有乙骨能稍微回得了手。”
“玉米?”狗卷棘看向五條悟。
“嗯!”禅院真希表示認同,問道,“你們鬧别扭了嗎?好奇怪呀。”
五條悟露出了被問住的難堪臉色,乙骨憂太移開目光,看向禅院真希:“偶爾也換換吧,我跟你.....”
“真希說的有道理,就這樣吧,不換了。”
乙骨憂太的話音戛然而止,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瞟了一瞬身旁之人,跟着五條悟走時,對他們說:“沒有鬧别扭啦,真希,等會讓我試試你的新招式吧。”
“嗯哼,保證讓你刮目相看。”
走到林間,乙骨憂太注視着五條悟的背影,說道:“抱歉,早上......是我沒清醒。”
“别在意,我已經忘記了。”
乙骨憂太停在原地楞了幾秒,才跟上前去。走在前方的五條悟似是有所察覺,腳步一滞,轉身欲言,差點跟對方撞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能說會道的老師卻頻頻在沉默寡言的學生面前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我明白。”乙骨憂太說,“開始訓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