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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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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琛不輕不重地瞥了一眼侍女的動靜。

“既然都這麼閑——”他突然反手抽碎石凳上的茶盞,“那就全去庭前跪着!跪到想起自己身份為止!”

衆人戰栗退下時,聞禮之卻被一雙手勾住衣領。時琛貼着他耳畔輕語:“你剛才說……‘隻是’什麼?”

溫熱吐息拂過頸側,聞禮之卻脊背生寒。

沉水香燒到第三輪,香灰在青瓷盞裡積了厚厚一層。聞禮之被拽着踉踉跄跄拖過三道門檻,腕上鐐铐的印記又覆上擦傷的紅。

時琛在憤怒。

他在憤怒什麼?

聞禮之敏銳地察覺到,時琛今日的暴戾裡混着别的什麼——像是……焦躁?

這個念頭剛起,後背就重重撞上博古架。一隻霁藍釉梅瓶搖晃着墜落,被時琛擡腳接住,又狠狠踢到牆角——“嘩啦”一聲,碎瓷像雪粒子濺到聞禮之臉上。

時琛的呼吸很重。

不是那種跑馬後的急促。十八歲少年鮮活的氣息撲在頸側,像猛獸狩獵到獵物後,血液沸騰,瞳孔放大,心髒被名為亢奮的情緒填滿時那種又輕又重的喘。聞禮之太熟悉這種征兆了——每每時琛與侯爺議事不順,回來總要摔些什麼,自己也要被多加刁難。

但今天不太一樣。

那雙手死死掐住他後頸時,聞禮之看見時琛眼底有東西在燒。不是往日那種玩味的火,倒像……流放路上的濕柴,噼裡啪啦地爆燃,隻是怎麼也捂不暖身體。

“一個奴隸。”時琛的拇指碾過他下唇,蹭掉那點酥糖留下的糖漬,“也配提婚約?”

銅鏡很涼。

聞禮之被反擰着胳膊按上去,銅鏡的腥鏽氣湧進鼻腔。他急促的喘息在鏡面呵出白霧,又很快被時琛壓上來的體溫蒸幹。

銅鏡映出兩人扭曲的倒影。聞禮之看見自己散開的衣領下,奴隸烙印在一身白淨皮肉上顯得格外刺眼,新生的肌膚正在時琛指腹下泛紅。

聞禮之忽然明白了這種暴怒的源頭。不是折辱,不是立威,是……某種更荒謬的東西。

“世子息怒……是文硯失言,”聞禮之放輕聲音,像是怕驚到神經緊繃的猛獸,“婚約隻是玩笑話,文硯定不會再提……”

銅鏡突然被撞得傾斜。時琛整個人壓上來,鼻尖幾乎抵住他頸側動脈:“你當本世子傻?”溫熱的吐息裹着沉水香,卻比鞭子更讓人毛骨悚然。

“‘商賈不敢攀侯門’,記得麼?”時琛的聲音像淬了毒,“婚約,你們聞家是怎麼退回的?”

饒是聰穎如聞禮之,腦子也卡了下殼。

“什……麼?”他茫然地擡頭,對上時琛陰鸷的目光,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時琛盯着他,忽然冷笑一聲:“怎麼,聞大少爺貴人多忘事?”手掌摩挲聞禮之後頸,“三年前,時家派人遞了我長姐的八字,結果你們聞家原封不動退回來。”

聞禮之怔愣片刻,他張了張口,下意識道:“父親隻說那女子身體有恙……”

時琛的鉗在他後頸的手驟然覆上他脖頸。

“你不知道?”他聲音陡然拔高,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至極的笑話,“你——不知道?”

聞禮之被他掐得呼吸困難,卻仍艱難搖頭:“……我不知道。”

時琛盯着他,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譏笑,而是一種近乎荒謬的、荒唐的笑。

“你不知道。”他重複了一遍,嗓音低啞,“退我長姐的婚,聞公子,你本人竟然不知道。”

聞禮之被他笑得脊背發寒,本能地繃緊了身體。

時琛卻猛地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将他狠狠撞回銅鏡上,鏡面"砰"地震響,裂痕蛛網般蔓延。

“文硯”他聲音輕得發冷,“你父親連退婚這種事都不告訴你?”

“他是有多寶貝你,怕你和侯府扯上關系?”

聞禮之面色已因缺氧發紫,雙手無力攀上時琛卡在脖頸上的手,卻隻如溺水之人無力的掙紮。

“好,好的很。”

聞禮之自覺将要瀕死之時,那雙手卻松開力度。空氣重新湧入肺腑,他劫後餘生般大口呼吸,被刺激得咳嗽到榨幹肺部的所有空氣。

發間有輕柔力道撫過。“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聞禮之眼前尚且發白,下意識答:“知道了。”

下一秒,那股看似柔順的力道陡然強硬,帶着無法掙脫的力道,迫使聞禮之擡起頭,直視面前的銅鏡。

聞禮之頭皮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在鏡中看清了時琛的表情。那種熟悉的暴戾下,藏着更陌生的東西——像幼時見過的西域商人,死死攥着即将飛走的海東青腳鍊。

這個認知讓聞禮之喉頭發緊。他下意識放軟了抵抗的力道,卻從銅鏡中看到,那張豔麗如刀鋒的臉龐突然低笑起來。

“晚了。”時琛低笑,聲音裡帶着某種近乎殘忍的愉悅。他從妝台上打翻的胭脂盒裡

蘸一抹紅,随後指尖一動,那道豔色便碾上聞禮之下唇。

聞禮之像被驚到,不堪地閉上雙眼,便聽時琛吹着氣在他耳邊說:

“從今往後,你的身子就是侯府的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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