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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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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

時家側室王氏指尖一推,翡翠镯子碰着骨牌脆響。

暖閣裡炭火燒得旺,熏得人昏昏欲睡。

時瑩倚在軟枕上,指尖撚着一張“紅中”,遲遲未落。她今日難得被允出院子,臉色仍蒼白,唇上卻點了胭脂,襯得眉眼愈發清冷。

“哎喲,瑩姐兒又走神了?”大夫人——時戬故去兄長的遺孀笑着打趣,“莫不是想起哪家公子了?”

時夫人的妹妹林氏掩唇輕笑:“沒準我們瑩丫頭有心上人了呢。前兒個還問我要洛州的料子,說是要做件披風。”

時瑩把骨牌“啪”地落在桌上:“小姨說笑了,不過是嫌舊衣單薄。”

王氏趕緊遞了盞熱參茶:“你身子骨弱,難得陪我們玩幾圈,回頭侯爺知道了,又該心疼。”

心疼?

時瑩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她那位父親,怕是連她今日出了院子都不知道。

大夫人突然壓低聲音:“聽說了嗎,昨天西院有個奴隸,被琛哥兒……”

林氏急忙打斷:“打牌打牌!”

時瑩抓一張紅中,百無聊賴地拿在手裡轉着。她那個嫡出的親弟弟,近些年性子越發乖戾,陰晴難測。對他做出的荒唐事,時瑩已然看慣,并不感興趣。

“侯爺回府了!”

窗外有腳步聲傳來,丫鬟們趕緊出門迎接。

牌桌上一靜。王氏手忙腳亂地攏了攏鬓角,大夫人則立刻挺直了腰背。時瑩沒動,隻是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那張“紅中”——牌面漆色已有些斑駁。

時戬大步踏入,身上還帶着外頭的寒氣。他掃了眼牌桌,目光在時瑩身上停了停:“身子好些了?”

時瑩低頭:“謝父親關心,已無大礙。”

“夫人呢?”

王氏趕緊道:“夫人今日精神不濟,喝了藥早早歇下了。”

時戬“嗯”了一聲,轉身便走。

大夫人松了口氣,重新摸牌:“繼續繼續。”

時瑩卻盯着那張“紅中”,忽然輕聲道:“我有些頭暈,先告退了。”

候府書房。

“啪!”

一記耳光重重甩在時琛臉上,力道大得他偏過頭去,唇角滲出血絲。

“你當侯府是什麼地方?”時戬聲音冷得像冰,象征身份的發冠在燭火下泛着寒光,“由着你胡來?”

時琛舔了舔嘴角,笑了:“父親怎得這麼大反應?不過是個奴隸。”

“放肆!”時戬猛地掐住他下巴,“瞧瞧你的所言所行,哪有一點能堪大任的樣子!行事荒唐,你到底要讓多少人笑話你,笑話我時戬教子無方!”

時琛眼底閃過一絲陰郁。

“肅王的人已經進永州都城了。”時戬甩開他,“這個節骨眼上,你給我安分點。”

時琛冷笑:“父親怕了?怕裴霄雪,還是怕肅王?”

“混賬!”時戬一掌拍在案上,茶盞震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折辱聞禮之,不就是因為時瑩的婚約?”

“閉嘴!”時琛突然暴起,眼中血色翻湧,“姐姐的婚事?那還不是因為你!”

父子二人劍拔弩張,窗外驚起飛鳥。

旦日。

絲竹聲起,舞姬水袖翻飛,金樽玉盞映着燭火,滿堂華彩。

鹽運使鄭閻腆着肚子坐在上首,滿面紅光,顯然這趟江南之行撈足了油水。他舉杯高聲道:“此番南下,多虧侯爺在朝中周旋,鹽稅一事才能如此順利!”

時戬淡淡一笑,舉杯示意,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裴霄雪端坐主位,指尖輕叩桌案,似在欣賞樂舞,沉靜的目光輕輕掃過席中衆人。

财政侍郎林逢春正殷勤地給丞相斟酒,面上笑得和善,嘴裡不住地奉承:“裴相為國操勞,下官敬您一杯!”他言畢,便真誠地一飲而盡,被酒辣得“哈”一聲,霎時間臉長得通紅,卻也隻是有些羞澀地看着裴相,倒是活像個不谙世事的書生。

這幫老狐狸。

時琛冷眼旁觀,面上卻分毫不顯,隻規規矩矩地舉杯,向鄭閻敬酒:“鄭大人一路辛苦,晚輩敬您。”

鄭閻哈哈大笑,拍着時琛的肩膀:“時家小子長大了!比你爹當年還精神!”

時琛垂眸,掩去眼底的厭惡,隻溫聲道:“鄭大人過獎。”

裝得倒像個人……

聞禮之跪坐在席尾,低眉順目地斟酒,腕間鐵鍊隐在袖中。侍酒的奴隸不少他一個,今日出席在此,自然是時琛帶有惡趣味的刁難戲弄。

“欸喲,這是侯府新添的小厮?”鄭閻眸光漫不經心在席間流轉,似不經意,卻在刹那間鎖定侍在時琛身旁是聞禮之。“瞧這長相,甚是周正,真是難得啊。” 話到尾音,語調裡已染上惡劣的調笑意味。

席間一靜,樂聲未停,卻仿佛隔了一層紗,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掃了過來。

“怎得這麼不懂事?” 鄭閻聲調猛地拔高,“我這酒杯要空了,都不知道來添酒?”随後,他目光一斜,轉到時戬身上:“依我看啊,這侯府的下人可得再多調教調教,這般疏忽,也有失侯爺體面不是?”

時戬不緊不慢地飲酒,神色未變。時琛卻霎時間斂了笑意,一雙狹長的雙眼緊盯鄭閻。他頭也未回,向聞禮之所在的方位一招手,示意應允他過去。

聞禮之心尖一顫。

他輕咬舌尖,臉上迅速挂上謙卑恭順的表情。聞禮之起身,身形微微下躬,脊背彎出恰到好處的弧度,腳步不疾不徐。剛行至鄭閻身邊跪下,一雙肥厚的手掌便重重拍在聞禮之肩上。

聞禮之表情出現一絲裂痕。

他指尖微頓,面上仍不動聲色。酒壺穩穩傾斜,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一滴未灑。

鄭閻卻不依不饒,故意晃動手腕,杯中的酒潑灑而出。燙過的酒液濺在聞禮之手背上,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來。

“哎呀,手抖了?”鄭閻故作驚訝,眼底卻滿是惡意,“新來奴仆還是太生疏,怎麼連杯酒都端不穩?”

聞禮之垂下眸子,淡淡抽回手,目光平靜如水:“鄭大人教訓的是。”

鄭閻見他這般反應,愈發得意,竟伸手去捏他下巴:“這小厮當真是有趣。來,給本官笑一個——”

“鄭大人。”裴霄雪忽然開口,聲音不輕不重,卻讓鄭閻的動作猛地僵住。

“酒灑了。”裴霄雪淡淡道,目光掃過聞禮之燙傷的手背,又緩緩移開。

鄭閻臉色一僵,讪讪收回手:“裴相說的是,下官失禮了。”

林逢春立刻打圓場,笑着舉杯:“今日是為鄭大人接風,莫因小事壞了興緻。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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