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君就在此處。”雲瀾蒼這次竟是要在此處護法麼?
雲傾朝和書淨對視了一眼,雲傾朝也不再拖延,對着雲瀾蒼行了禮,就快步向觀方寺主所在的那間屋子走了過去。觀方側身讓雲傾朝通過,而後對着雲瀾蒼和書淨的方向微微行了禮,也退進了屋子裡,而後關緊了門,一聲不響地緊貼着門邊正對着門縫站着,看架勢竟是将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而雲傾朝自從進了這間屋子就是以現在這副表情,盯着對面笑意盈盈的席明琇,一聲不吭。他又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觀方寺主,他自然是明白。“你什麼時候學會的?”他在心裡問她。
席明琇的嘴角上揚得更明顯了,“學會什麼?”她也在心裡回他,裝白癡,她最在行。
席明琇看了一眼壇法中間的三族至寶,天樞圖、冥梭以及四海翎虛筒。天樞圖,乃一塊長三尺寬一尺厚一指的鎏晶闆,内引溪雷隐有幻象,若以歸域者之血為引,可辨歸域者所及所至何處;冥梭,一枚刻有萬言經文的青金石機杼,一直存于煜旻的雎辰閣中,法壇開啟,兩界聯通,即可辨兩界四時孰疾孰徐;四海翎虛筒,一直存放在焉葭的梵音寺中,取重睛鳥項上為數不多的四到五根翎羽,這翎羽百年生一根,共用了二十四根,将這些翎羽維編成一個底尖口敞的筒狀物,以摩擦之法吸附銅華,而後以伏火法焠為銅器,用以顯現歸域者所持元息之力的多寡。
“到我那坐坐吧!”說着席明琇氣息一沉,雲傾朝就和席明琇一起,遁入了席明琇的元域。這是雲傾朝第一次看見她的元域,一個玄元祖的元域。奇特的是,雲傾朝幾乎一眼就可辨别出,她是以自己的經脈禦形構築的。走到一處镂空雕刻的環狀管道處,裡面上下翻飛的,正是自己送給席明琇的那隻靈瑗镯改制成的焚星爐。而這處環狀管道并不是堅實固形的,而是像絲帶般柔軟,随着元域中元息之力的渦流微動而搖曳輕舞。看這環狀管道所在的位置,想必就是席明琇之前元星入脈時,被元星沖撞受損的那處經脈了。
等等!雲傾朝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人吃驚的事情,他瞪大了眼睛向席明琇求證地看過去,如果元息之力可在元域内流動,“你的元域裡已有四時變幻?”以席明琇一個玄元祖的品階,竟可以讓自己的元域參透四時變幻,那說明她的元息之力磅礴到,已經化為其元域中的一草一木、一塵一礫。而放眼整個乾麟大陸,也隻有即元祖的極域,有此境況。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席明琇笑着看向他,知道他已經在拿自己的元域和極域相比較了,輕點了點頭,“自是遠遠還不及。極域可容花鳥蟲獸共生,可由人自渡,我這裡可不行。”
“可是還差些什麼關鍵?”雲傾朝是發自真心地關切,如此強大的建樹,他向往,卻不嫉妒。
“自是什麼都不差了,我之前每每開始元修,總覺得元息之力如泥牛入海般,我的品階就猶如無底洞,無論我多努力,用了多少丹藥輔助,吸納多少元息,我都無法到達巅峰境,後來才發現我的元域裡,已生四時。”席明琇欣賞着自己元域中的景色。
“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在我上一次到梵音寺之前,還在明山裡的時候。”席明琇沒什麼可瞞他的,尤其又是在看了他的卷帛之後。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學會禦神訣的?”雲傾朝追問道。
“什麼時候?”席明琇兀自回想着,也許是殺了玄玉之後,在駱钺小院裡養傷,閑着無聊就練成了?又或者?更早?在自己把臨月推向朔玄的時候?“不重要了,你不也是早就會了此訣?”
“你怎麼知道?”雲傾朝
“你自己說過啊!”席明琇冷笑,非要人把話說明白,被人戳穿隐瞞的事情,就那麼有快感?“你在放生崖親口說過的,你也可以像朔玄他們一般,讀覽他人神思。”這麼推斷下來,自己心裡的所思所想,是有多少都被他聽到了的?
“對不住,我不說,是因為……”雲傾朝低頭思索了幾個瞬間,而後連忙向席明琇道歉,想要解釋清楚,不是他不告訴席明琇,而是她也沒有需要知道這些。
“是因為我沒問,對麼?是因為我沒問,所以就沒必要說,對麼?是因為我沒問,所以就代表我不需要知道,對麼?”席明琇懂,他們這裡的人都這樣。
“我!”雲傾朝急得面上潮紅,“我以後一定會主動說,一定會,什麼都不會瞞你。”他仔細觀察席明琇的面色,喉結動了動,又補了一句,“真的!”
席明琇笑了,是不是真誠,她是能分辨出來的,就是因為雲傾朝整個看上去是十足十的真誠,她才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