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怡和秦映最熟,所以由她來提再好不過。她上來就問:“你和沈回淵究竟是怎麼分手的?”
秦映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她一定會為這個問題。
畢竟今天陸遠洲帶她來這件事不是最令人震驚的,他們最關心是作為前男友的沈回淵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沈回淵見慣了大風大浪,縱使心如刀絞,表面上依舊風雨不動安如山。
所以這個史前巨瓜他們是一個都沒吃明白。
張婉怡又補充:“要詳細過程,時間地點原因,以及誰先提的分手。”
秦映:“……”
秦映的表情有些無語:“張婉怡,不帶你這樣的,你這算幾個問題?”
張婉怡揣着明白裝糊塗:“一個啊。不信你問問大家。”
衆人附議,秦映無奈地點點頭:“行,一會兒你們也給我等着。”
“五年前,在我畢業時,我和沈回淵正式分手。”
她開始念叨自己的過往,跟說書似的,一句一句往外蹦。時不時還喝兩口酒,聽得抓大家心撓肺,一個勁催她。
秦映又說:“我們分手的原因并不狗血,就是因為不愛了。那時他很忙,我又貪玩,放過彼此,對誰都好。”
秦映說出來時語氣沒有一點波瀾,猛然想起這麼半天好像都沒看見沈回淵,磕着手中的瓜子,餘光尋找他的身影。
“所以,是你們誰先提的分手?”
秦映随口道:“我。”
衆人頓時發出“籲”的一聲。
張婉怡繼續追問:“可是你們五年前就分手了,怎麼别人都不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秦映搖搖頭,“反正和我關系好的,我都告訴了,也許……是大家都不太關注吧。”
“不可能。”張婉怡說,“你們那會兒的戀情都能轟動全校了,不會……是沈回淵沒說實話吧。”
衆人頓時哄堂大笑,秦映把剛用手剝好的瓜子塞進她嘴裡:“問完了沒有,閉嘴吧你。”
見她這件事不想再提,衆人也沒有再問追,又玩了幾輪。後面有幾個男生加進來,遊戲的樂趣增加了不少,大家一直玩到晚上。
宴會還有一場,半個小時後開始。然而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喝酒喝得暈頭轉向,支撐不住先回去了。
陸遠洲屬于酒量極好的那種,一下午都周旋在一個個闊少權貴跟前,試圖蹭個臉熟。
秦映也就沒走,和大家玩到天黑。
她一下午都沒看到沈回淵,猜測中午吃飯那會兒,他應該就已經離開了。
秦映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走出宴席,去了趟公廁。
此時,夜幕降臨,微風輕撫臉頰,靜谧惬意。天空懸挂幾顆寥落星子,聚在月亮周圍,忽明忽暗。
秦映跟着指示牌一路走,看到無數鮮花被細小的燈球照耀,散發出極好看的幽光,仿佛勾勒出一個夢幻世界。
她一定是沒想到公廁會在花園裡的,等再往深處走,才看見一個被木材壘成的小屋,上面寫着“TOILET”。
秦映覺得不可思議,腦子裡迸發出奇怪的想法,懷疑自己會不會就是影片中的愛麗絲,意外闖入了一個這樣的奇境。
就連進廁所時,都感覺裡面沒有異味,充盈着花香。
出來的時候,秦映在水池邊洗了洗手,對鏡子查看自己的妝面。
卻沒想到在鏡子裡看見一個男人。
男人半靠在花架上,雙臂交疊,目不轉睛地望向她。周圍的白色山茶花從他身後爬上來,簇擁在他兩側,把他襯得像個一個躺在花海中的王子,清冷又華貴。
秦映僵住,不敢相信這是沈回淵。
他怎麼沒走?
“你……”秦映想說什麼,就看見他朝自己走近。
立刻意識到自己還在廁所裡,秦映連忙跑出去,卻見沈回淵又朝這邊走來。
此處隻有一條窄小香徑,留給秦映的空間并不多。果然,沒走兩步,就被他抓住手腕。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秦映掙紮:“你怎麼……”
男人攬住她的腰,不由分說,吻上她的唇。
那一刻,秦映驚呆了,手忙腳亂地想要推開,卻被他禁锢住手腳。
骨頭裡像填滿泡泡,又酥又麻,十八般武藝在此刻竟分毫也使不出來,隻能任由他這樣要命的吻。
他的吻很熾熱,帶着酒味,又帶着淡淡的薄荷香氣。
他的吻很強勢,靈活的舌頭一點點舔舐她的唇,再順着她的唇縫遊到齒關。
天地失色,草木成枯。
恍惚間,秦映隻能看得見天上一輪半晚的月亮,嘲弄似的照在二人身上。
就在一股濕滑終于遊進她的口腔時,秦映驚覺,猛地将其推開。
她大喊:“沈回淵,你瘋了!”
說完就逃。
男人的身體向後倒去,踉跄兩步,繼續一步步朝她走來。
眼睛因為沾染了酒氣變得猩紅,秦映吓得往後退,卻撞到了一堵牆。
完了。
從來沒那麼絕望,她看着他将自己圈進懷裡。
男人的眼裡泛着潮氣,折去一身矜貴,顫抖又小心地捧起她的臉。
“秦映,我到底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