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想了一個絕佳的行動計劃。
當天中午,她把四人聚集在一起,邊吃午飯邊給他們講起了自己的對策。
她是這樣想的,既然這群人想要保護費,那她就給他直接送過去,表面假意投誠,背後偷偷報警,讓警察直接目睹文森武館違規收保護費的一幕,人贓俱獲。
同時她還有武館玻璃被砸、自己受傷照片以及各種診斷證明,她要物證有物證,要人證有人證,上了法庭用不着律師都能辯白,不把文森武館搞垮,也能整個半殘了。
梁淺淺聽罷,直呼這個方法簡直太好,無腦追捧。
沈回淵在一旁則沒說話,隻有蕭熠然是第一個提出質疑,說:“不行,你現在受了傷,不能單槍匹馬過去。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我陪你。”
秦映:“那淺淺……”
“不用擔心我。”梁淺淺連忙道,“我任務簡單,就摸清這趟路線就成,到時候你們進去跟文森武館的人談判,我去外面接應警察,這沒什麼難度。”
秦映思忖了一下,還是說:“不行。文森武館地處複雜,在半山腰,就是清楚地形的警察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萬一這段時間被德克斯特發現我們報了警,再叫人把你截在山腳,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蕭熠然幹脆道:“那就我一個人去。”
秦映:“……師兄,你不會說英文。”
“……”蕭熠然頓時語塞,叩着桌子道,“那就誰也别去,警察沒腿,不會自己上來,他幹什麼吃的?”
秦映汗顔,他師兄這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是幹,當初就是靠着這一招把她伯父吓走的。伯父詭計多端,但師兄忠心赤膽,孔武有力,一杆秦槍耍得比他不知好了多少輩,占了先天優勢,加之秦映在一旁出謀劃策,這才堪堪把伯父的氣焰壓下去。
所以秦映最是熟悉他這個師兄的脾氣,好言相勸道:“師兄,你先别急。”
蕭熠然的眼神緩和下來,溫柔地看着她說:“我不是跟你急。”
“師兄剛才說的辦法,也不行。”秦映眸光發亮,一字一句說,“我們必須得掐好時間,在文森武館收錢的那一刻,正好讓警察看到。文森武館那麼謹慎,勢必會要我們拿現金,倘若沒目擊證據,那可就真死無對證了。師兄,你今晚就陪着淺淺去摸地形,多走幾遍,熟悉路線。明天你還是陪着淺淺一起去,我怕她遇到危險。”
蕭熠然:“那你怎麼辦?”
“我陪她。”許久不出聲的沈回淵露頭,突然說。
秦映微愣,朝他看去,他不說話,秦映都快忘了還有他這麼個人在。男人的表情卻沒什麼波瀾,像個一切聽從指揮的忠誠的士兵,目光隻追随着秦映。
秦映正要說話,卻被蕭熠然打斷:“沈公子是富家闊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隻怕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你既拿不動槍,也幹不動那幫外國人,還是不要拖大家後腿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默然,也不知道蕭熠然哪來的對沈回淵那麼大惡意。
沈回淵卻心知肚明,沒回避他的視線,正面道:“我雖然沒蕭兄的武藝,但有的是保镖,五個不夠十個,十個不夠二十個,總能護得了秦映。”
這話明擺着是在諷刺蕭熠然,我有錢,你沒有。
蕭熠然一時被怼得無言以對,氣得就要拍案而起,被秦映連忙拉住:“行了,都别争了!陣前不合是為大忌,這事就這麼定了,沈回淵你跟我走。”
“……”
吵鬧半晌,這場合謀在秦映的圓場中落下帷幕。
而後,蕭熠然帶着梁淺淺踩點去了,秦映則跑到銀行,去了一千五百美元的現金。
沈回淵開着車回家找他的侄子去了,這麼多天不見,他小侄子怕是想壞了他,可惜他叔叔是個戀愛腦,被美色誤得都快忘了他還有這麼個小侄子以及偌大的家業。
當晚,四人早早歇息,養精蓄銳隻為明日大事。
秦映為梁淺淺收拾出來的屋子給蕭熠然睡,自己則和梁淺淺睡在一間屋裡。
她一整天都沒怎麼和梁淺淺好好叙舊,這會兒閑下來,才想起和她話話家常:“你怎麼想着來舊金山幫我啊。”
她其實挺愧疚的,任何一個人來,她都會感覺愧疚。
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的家事,什麼秦氏武館、什麼把秦槍推廣出去,走向海外面向世界,也都是她的事。
可他們一個個為了她來到異國他鄉,不僅求不到安穩和财富,還要陪她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冒險,秦映想想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梁淺淺沒心沒肺地笑,“你怎麼問這樣的問題?”
秦映把枕套套上,動作慢半拍似的,把被子拉平:“我是怕連累你們。”
梁淺淺聽了這話,當即不高興了,鼓着腮幫子道:“你過來,吃我一拳。”
這是他們從小的習慣,誰惹對方生氣了,就要挨一拳。秦映習慣地把身子貼過來,梁淺淺剛要怼上一拳,卻想起她還有傷在身,立刻又化成“綿綿拳”輕飄飄砸在她胸脯上,跟撓癢癢似的:“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不打你,不過,你以後再說這樣的話,就别怪我不客氣。”
秦映被逗笑,把梁淺淺蒙進被子裡,兩個人都弄着在被窩裡打鬧一會兒。
等二人都累了,她叫梁淺淺閉上眼睛,然後把燈關上。
室内一片烏漆嘛黑,過了幾分鐘,月光慢慢從窗外透進來,給屋内籠上一層銀紗。
許是月光暧昧,梁淺淺湊近,在她耳旁突然道:“你說……師兄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