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小七沐浴後,洗去一身香塵,回到寝室後,便傳話廚房送來安神湯。
朱焰也剛沐浴出來,身上已經沒有了白日的油煙氣,散發着陽剛氣混合白芷的清香味。
“你們都退下吧。不用守夜了。”揮退左右,小七坐到桌邊,小口啜飲着朱焰端來的還冒着熱氣的安神湯。朱焰将他的腿抱在懷中,輕輕捏着酸疼的大腿。
沒過多久,小七就以制香久了,胳膊酸為借口,讓朱焰喂他喝湯。而朱焰自然也識得風情,從親手喂食,自然而然變成了親口喂他。二人也從楠木桌前,相擁着躺到了雕花床上。
本來是用了十幾種藥食熬成的安神湯,如今卻引得人更加心神不甯。
“公子這屋内點的檀香,如臨佛堂,會不會有些太過清心寡欲?現下這場景,不太合适吧?”
胡小七在京城過慣了驕奢淫逸,來了蜀地先是水土不服,吐了個半死,等身子調理了好些,又獨守空房,夜深難免空虛,隻好調了靜心香,就差吃齋念佛了。聽朱焰提起此事,也覺得不妥,辱了這香,便讓他去旁邊的八寶櫃裡挑一盤喜歡的。
“你去把那香熄了,換一隻盤香,龍涎香是我家進宮給宮中的,還有靈犀香、醉仙香、百花蜂,都是閨房之趣所用,你喜歡哪隻就點哪隻吧。”小七慵懶地斜靠在床上,撐着腦袋,聲音有些慵懶。
“那就這個吧。”朱焰選了一盤依蘭香,換進了床腳的香爐中,同時還從香盒裡撚出了一顆櫻桃大小的香丸,“妃子笑,今日新做的?”
“是,我下午才剛放進去,你倒是眼尖。你若喜歡,拿走一顆放你香囊中去吧。”小七在香氣萦繞中,已經扯開了腰帶,褪下了外褲,隻穿着沾濕的亵褲,等着朱焰上床來。
“小人每日浸于油煙氣中,帶着這香丸,未免暴殄天物,浪費了公子的心意。”朱焰用床帶鈎将床帳勾下,從床角一點一點,邊親吻小七的皮膚,邊往上移動着身子。有些粗糙的布衣,摩擦着小七細嫩的皮膚,也撩撥着小公子的欲念。
小七擡起頭,微閉雙眼,感受着他的愛撫和溫柔的親吻,嘴上卻是不滿地抱怨:“啊......你若不要......唔......就給我放回去。嗯......這一丸多少人求都求不得。”
“公子賞的,自然是要的。隻是,小人的香囊,不配盛這等珍貴之物。小人給它找個好地方,”
朱焰說完,已經吻到了他的唇邊,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玉杵,重複着白日裡小七搗碎香料時的話,手裡玉杵九輕一重,撥弄得他心下大動,眼神迷離,“哥哥長,哥哥短”的叫着。
一陣強烈的抽離感過後,小七終于知道,他剛剛說的好地方是哪裡。暖流裹挾着馨香漫過床帷,讓人如墜雲海,在連綿的浪潮中沉浮,連指尖都酥麻得使不上力。
經此日夜,朱焰的床笫之能兼庖廚之技,徹底俘獲了小七。每晚入了夜,點了燭,便再也沒了白日裡嚣張的貴公子模樣。
朱焰将安神湯端入房間,正色于桌前坐好,等着一室婢女退下。小七便開始勾着他的脖頸,跨坐腿間。唇齒渡湯時,指尖早不安分地滑入衣襟輕撓。他像隻粘人的貓兒,歡愉時喉間溢出細碎嗚咽,整晚纏着人不肯落地。
若不是怕人說閑話,傳到京城的爹爹耳朵裡,小七恨不得早飯也賴在他膝頭用,吃完再摟着人滾回榻上睡個回籠覺。
而朱焰好在非人,伺候他一晚上床上事,天不亮還要起來去廚房給他準備早飯。這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傾心之人,别說兩份月俸,便是許諾他全天下、三界之主,也斷不肯做這等差事。
而且每次從廚房出來,怕油煙味熏到了他,壞了興緻,一天要沐浴至少三四次,都怕把這具肉身搓褪了皮。小七也給他特制了很多袖香,每次沐浴出來,更衣後就換上,每天的味道都不一樣。有時是雨後青竹,有時是春日桃蹊,足不出戶,卻又仿佛在山間田野中,肆意歡好。
二人纏纏綿綿,小七已經把他從洩欲的男寵,逐漸視為依賴的兄長,對他越加信任,連巡鋪子有時都會帶着他一起。二人生活的點滴,也給了自己很多靈感,制出了各種合歡香,小七也因為這閨房之香越來越出名,蜀地的花樓隻有花魁才有資格在室中燃一柱胡氏線香。
而王管家雖然很是不解,一個廚子為什麼也能登堂入室,跟着公子去巡香鋪,二人必有貓膩。但因為朱焰是自己引進胡宅的,就算真有什麼事,也不能讓京城知道。便有心替二人隐瞞,京城問起,隻說公子專心經營鋪子,再也沒出去勾搭過不三不四的人。話說半句,後面半句隐了下來,各自安好。
很快就到了年末,小七在收到第八封催他回家過年的家書後,靠在朱焰懷中,揉搓着他剛塗上香膏的手指縫,不舍地道别。
“你真的不跟我回家嗎?”小七難過地戳着他的心口,軟綿綿化在了他的身上。
“我怕被你爹打出來,也不想見你别院裡那些男寵。”就算已經過了數月,朱焰還是難以釋懷,帶着醋意說道。
“哈哈哈,你這廚房裡醋壇子又翻了?我那些男寵可不會争風吃醋,還會主動給我推薦新人呢!”小七知道他吃醋後,就會不管不顧,偶爾嘗試,别有一番樂趣,故意說道:“說起他們,你知道以前我在京城裡,每到年末的時候,我們那條商街的公子們,就會去隔壁的鎮子上,偷偷包下一條偏僻的街道。自己的男寵和女妓,借着那些原本的店鋪,扮成攤販老闆的樣子吸引客人。客人呢,就是我們這些公子,走在街上,開始隻是正常問價,問着問着便當街脫了衣服,與他們上演些白日宣淫的戲碼。
小七不顧朱焰臉色鐵青,自顧自地說:“我們還有個規矩,比誰先被這些妓子勾得洩了,誰就輸了。以前每一年,我不是堅持到最後,也能排到前三名。之前我一直以為是本公子定力強,可自從來了蜀地,遇見你,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那些奴兒技術不行。有些東西,真是靠天賦,學得再久,練得再多,也比不上天賦異禀。”
小七說完,得償所願,除了插着玉簪難以洩欲有些難受外,心理還是在□□沖撞下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别碰。今晚就這樣放着。”小七玩得過火,引得朱焰有些動怒,一時間忘了自己這一世還要裝下人,聲音裡是沒能藏住的侵略和控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