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緊急插播新聞,記者将警局圍得水洩不通。
财經專家如火如荼展開分析,預測國民經濟走勢。
股民崩潰,圍堵在駱氏集團總部門口哭天搶地,大喊“還我血汗錢!”
投機分子煽風點火,鍵盤俠們添油加醋,謠言滿天飛。
普通民衆更擔心物價上漲的問題。
而對于安燃CP粉來說——磕到了!這次磕到真的了!
——什麼?你說我爸為了救我媽以身犯險,孤身一人硬剛綁匪,現在生死未蔔?我艹!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在寫了在寫了!鍵盤已經敲出火星子了!飯馬上好!
——球球了(大哭),daddy你可要平安回來啊!我剛出生不能沒有爹娘啊!
——什麼玩意兒?我孩子剛找的有錢有顔女婿!哪個不長眼的敢拆散他們!姐妹們發動一下身邊力量!必須把那個烏龜王八蛋揪出來!
——頂頂頂!
……
局長辦公室沙發上,蘇燃哭累了,抱着靠枕一言不發,神情呆滞,大腦卻拼命運轉,試圖回想起更多細節。
卻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廢物,如此的無能,連帶他走的那兩個人臉都記不清。
白皙光滑的手背上已經被他掐出一道道血痕。
遠處忽而飄來一道聲音——“駱總,這邊請。”
蘇燃一個彈射起身,幾步推開辦公室的門沖到走廊上,結果卻大失所望。
來人不是駱予安,也不可能是駱予安。
他頹喪地垂下腦袋,一道清冷的女聲卻在耳邊響起:“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講禮貌嗎?見到長輩連招呼都不打。”
蘇燃猛地擡頭。
他心煩意亂,眼睛裡看不見任何人,因此兩個大活人朝他走來,他也隻當作空氣。
現在才注意到,警局接待員旁邊站了個妝容精緻,明豔大氣的女人,和駱予安的濃顔系長相如出一轍。
她肩上披了件黑色西裝外套,裡面是淡紫色的連衣裙,頭發高高盤起,脖子上一條月白玉石項鍊。
讓蘇燃吃驚的是她的小腹。
裙擺已經夠寬松了,但還是有隆起的迹象——她懷孕了。
她是誰?駱予安的姐姐嗎?可為什麼自稱長輩?
蘇燃溜到嘴邊的疑問又生生咽了下去,因為這位女士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善意。
狹長的眼眸冷冷一瞥,如霜似箭,淩厲中還帶着嘲諷,像在看廉價商品。
她踩着平底鞋,身高卻跟蘇燃差不多,徑直進了辦公室。
蘇燃不敢直視,蔫哒哒地跟在她身後,門卻“砰”一下被狠狠合上。
……
李國良開完會,一手端茶杯一手拿文件,剛轉彎就看到自己辦公室門口蹲了個人。
雙手抱着小腿,腦袋埋至膝蓋處,看不到臉。
瘦小的身軀比走廊盆栽裡的文竹還憔悴。
他輕歎了口氣,走近,拿文件拍了拍蘇燃的背。
蘇燃擡頭,李國良卻沒有把他請進去的意思,而是丢下一句話——
“哎!他們一家子都是奇葩,以後有你受的!”
……
室内,駱瑞雪挺着孕肚,端坐到李國良對面,不疾不徐道:“我嫂嫂算過了,西南方向,有水有草的陰濕地帶,去找吧。”
李國良氣得鼻孔都大了,敲敲桌子:“這是警局!講科學講道理的地方!不是那個神婆算一卦就能指揮得動的!”
駱瑞雪蠻不在乎地笑笑:“知道啊,所以駱家的人已經先一步過去了,來這兒隻是跟您老人家報備一下,萬一發生火拼,弄出人命,您可要替我們擔保啊。”
李國良輕“哼”一聲,内心充滿鄙夷——這麼多專業人士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能靠玄學?
笑話!
天大的笑話!
這時,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是桌上的電話。
李國良拿起聽筒接聽,表情先是驚喜,後是驚訝,一雙眼睛怔怔盯着駱瑞雪,嘴巴張成了“O”型。
駱瑞雪似乎早就預料到電話那頭的人會說什麼,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嫂嫂的卦象,一向很準。”
·
京都西南部郊區地帶。
一列警車極速飛馳在兩邊長滿雜草的道路上。
雜草緊鄰的斜坡下是水泥築成的排水渠,承納着城市排放的污水,氣味兒十分刺鼻。
警車最終開到一處廢棄倉庫前,狹窄的鄉間小道卻早已擠滿了車輛,因此隻能停在十幾米開外。
奇怪的是,前面沒有一個人下車。
小隊長拿起望遠鏡,一看,登時冒了一身冷汗。
這倉庫蓋的十分簡陋,頂上搭石棉瓦,瓦片和牆體之間甚至還隔着不規則的空隙,而那空隙之間伸出來的……
竟然全是黑洞洞的槍口!
怪不得沒人敢動,這要是下車,不僅人質的安全無法保證,自己也會被掃射成篩子!
小隊長打開對講機,請示下一步行動,卻忽地神色一凝,屏住了呼吸。
——倉庫門動了。
兩塊鋼闆拼成的簡易門,正中間用鐵鍊拴着,上面挂了個拳頭大小的老式門鎖。
門每震動一下,鐵鍊和鎖頭就會晃動一陣,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小隊長眼睛一刻也不敢眨,“呼叫A組,呼叫A組,狙擊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