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南區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個人才市場。
雖然比不上東區吧…
東區那是迎面走來的大名鼎鼎的犯罪巷,還有一刻沒有公園巷的消失而感到哀悼,立刻登場的是ACE化工廠。
南區的廢棄建築更多一些。
但這對城市本身來說隻能算是獎池還在累加!
這裡有企鵝人的冰山俱樂部分部,黑面具的隐藏倉庫,雙面人的南區地下賭場!
offer拿到手軟啊!市民們!
上下班通勤很方便的。
孤兒院的輪廓在霧蒙蒙的天色裡像一塊沒加載出來的貼圖,整棟樓更是從地裡長出來一樣的與天際線格格不入。
風從四面八方卷起院子裡枯黃的雜草,襲擊着二樓陽台上無辜的殘破窗簾。
外牆的磚縫裡擠滿了亂爬的藤蔓。
這棟樓被遺棄得太久了,它早該被推翻重建了,誰知道斯特蘭奇動了什麼手腳。
———
桑提半蹲在塌陷的圍牆後面,擡眼望着那棟樓。
誰還分得清這是孤兒院還是屠宰場?
“别發愣,這兒不适合做夢。”紅頭罩點了點他的肩。
羅賓站在前方不遠處勘察着地形,“走了。”
他真的很像一隻獵豹。
……
壓抑感一層比一層重。
他們從側門潛入,鏽蝕掉的合頁嘎嘣一聲死掉了,死前的遺言在樓道裡轉了一圈才慢慢被夜風埋葬。
啪嗒啪嗒。
有壁虎爬過。
走廊的燈是壞的,頭頂的電線直直暴露在外。
“直接下去。”羅賓說。
“上面呢?”桑提側頭看向他,問道。
“這個爛地方上面什麼都沒有,廢了好多年了,比惡魔崽子年齡都大。”紅頭罩發出氣音笑了一聲。
這個地方有十二年了?桑提看着破舊的景象稍微的壓下了一些疑惑。
下樓的台階被磨得很光滑,大概是被反複碾壓過,邊邊角角的破損程度也很嚴重。
漆黑的通道裡回蕩着他們三個人的腳步聲。
桑提始終都說服不了自己眼睜睜的看着達米安走下去,他也曾從這個年齡段過來,但好歹那個時候的他沒接觸到這些,他是在十…二十歲的時候才接觸的這些。
那些他不知情而參與的過往簡直不知從何算起。
少年。
為什麼你這麼…熟練……?
———
樓梯直達最底層,估測有三四十米深。
兩側還閃爍着點燈,保險起見他們沒走電梯通道。
底層的走廊密密麻麻的排着門,每扇門上都印着數字和模糊的标記。
羅賓拽了拽紅頭罩的衣擺,“拍。”
“是是,拍着呢。”紅頭罩按下了錄像鍵。
“這地方真一股死味。”他又吐槽道。
桑提走在最後,他總感覺走廊越來越長,那點微弱的燈越來越像人的眨眼,牆壁的裂紋也不斷地在延伸,織成了一張不敢掀開的網。
“這門不對,”紅頭罩示意了一下拐角處倒數第二個門,“這标記不一樣,裡面應該是大空間。”
“主控區?”羅賓擡手用刀挑開門把手。
藥劑味撲面而來。
桑提感覺,好像有什麼重疊到了一起。
……
這房間确實大,比起主控室更像是中轉站,地上扔着幾套實驗服,還有堆積在一起沒被清理走的軟管。
正對着他們的白闆上是布局圖,邊邊寫着這裡存的是來自稻草人的樣本。
“草。”紅頭罩罵了一聲,“這兩人還真勾上了。”
布局圖上紅線連過好幾個區域,最深的區域上标着實驗群A。
他們要去這個地方了。
這裡會有什麼呢?
蜈蚣爬上桑提的思緒。
……
沿着白闆标出的路線他們穿過一道又一道的沉重的門。誰能明白這群人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的實驗思路具體路徑全标的一清二楚。
誰家超反在這期末述職呢?
神經病!
…他們确實是神經病!
眼前那扇門比之前見過的門都要大,紅頭罩擡手在門口的監控前晃了晃。
“防得還真死……不過可惜了。”
他按下了開門鍵。
門緩緩地往裡推開。
一股潮濕發黴又刺鼻的味道夾雜着灰塵向他們直直洩漏。
仿佛打開了地獄之門一樣的景象在他們眼前鋪開。
一瞬間桑提感到耳朵裡像灌滿了水,呼吸驟然停止。
擁擠不堪的,隔間。
一排一排的,全是那張臉。
有的靠着玻璃站着,有的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有的睜着空洞的眼坐在床邊。
全都在那一刻像随着開門的聲音被啟動了開關一樣齊刷刷的擡頭看向他們。
“草……”紅頭罩低聲罵了一句,直接舉起槍對準他們,“這得有多少個?!”
達米安壓低了身形,“快點解決。”
耳邊的血流聲如滔天的海浪又像輸液針般紮進他的皮膚。
他死死盯着那一張張臉,他們在融化……皮膚在褪去,血肉暴露出來。
人的輪廓模糊掉了,他們的眼神重疊在一起。
血液飛濺出來,他們張嘴了嗎?
有聲音發出來嗎?
一張臉、兩張臉……十、三十…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