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朝中有人問起來,他也可以說,誰能攔得住他呢?
再說了,弟弟去看姐姐,有什麼不可以的?
這就是家庭和睦啊!
雖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如果真的當潑出去的水看待的話,又怎麼會有親家這種稱呼呢?
謝吾德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嗎?
他可太知道了。
那他介意嗎?
其實是不怎麼介意的。
他對自己有多麼人憎鬼厭可太有數了。
溫特和亞夏被他日常撩炸毛就是正常人對他性格的正常反應。
不過謝吾德看看邱将軍,看他那一副老實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要開口撩撥:“邱将軍這麼想要趕我走嗎?我聽朝中的大臣說,邱将軍可是一個相當忠君愛國的人,沒想到你也……”
謝吾德看着邱騰,眼睛裡帶上了幾分演得很差勁的幽怨。
他浮誇了,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演《窦娥冤》了。
邱騰自己還沒有什麼反應,翊善就在一旁悄悄地對着邱騰擠眉弄眼。
他看起來比謝吾德還急。
因為不方便說話,所以他的手抽動着,似乎是想要給邱騰打手勢,但是幅度不敢太大,怕惹得謝吾德注意。
動作能傳達出來的信息有限,所以就感覺他整個人看起來亂七八糟的。
翊善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很簡單:“邱将軍您可千萬不能掉鍊子啊,越王殿下好不容易表現得符合這個世界正常人的要求。你可不能打擊了孩子的自信心,讓他又發癫了。”
他知道用忠君愛國這個詞來形容謝吾德是不是有點兒節約了?但是這種事情以後可以慢慢糾正的。
天可憐見,當年翊善教導自家孩子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費心和卑微。
邱騰隻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熊孩子和熊家長。
他又看看站在一旁的謝九,想歎氣。
雖然翊善表達的信息非常淩亂,但是邱騰的确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種無腦拍馬屁的活以前不都是交給太監去做的嗎?怎麼教導親王向善的翊善也幹起了太監的工作。
怎麼什麼難題都丢給他?
“自然不是嫌棄越王殿下,是擔心軍中無趣,讓越王殿下失望了。”說着他向謝吾德靠近了幾步,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用帶着幾分北方方言的口吻對謝吾德親切說道,“越王殿下,咱們是自己人。有啥大招您憋着,給白國那群人開開眼。”
他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邱騰可不是什麼不懂事的将軍,他這個人聰明的很,能走到他這個位置上的其實基本上就沒有那種普世意義上的徹頭徹尾的耿直的人,就算有,那也隻是被同事襯托出來的。
邱騰也是一樣。
隻不過區别在于别人不耿直,是因為他們有私心,而他不耿直是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耿直的話,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人拉下去。
而且協調軍中的大小事務也總不能直着來,總要懂點技巧,這樣能減少很多麻煩。
“咱們是一夥的”這句話很顯然戳中了謝吾德。
折騰人也是需要分内外的。
他折騰人優先折騰的是别人家的人,别人家的狗,然後是自己的狗,最後是自己的人。
謝吾德就算知道邱騰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也隻覺得“你說得對”。
“邱将軍還蠻會說的,我還以為你嘴笨呢。”謝吾德唯一失望的大概就是沒能看到邱騰磕磕巴巴的樣子。
老實人沒他想得那麼老實。
謝吾德暫時想不出别的折磨人的招。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折磨“自己”的招。
謝吾德在心裡大喊:【看看人家,看看人家怎麼說的!】
溫特因為之前聽到林耀祖說到謝冷和謝熱之後就不太想冒泡了,他生怕自己表現的太閑了被謝吾德坑進來。
謝吾德的遊戲他自己玩就行了,他不參與。
更何況他覺得如果自己被拉進來的話大概是得替謝吾德幹活。
……有空閑的話,他們還是想摸魚。
【你又幹啥了?】溫特自言自語道,順便翻了一下記錄。
一般他不侵犯别人隐私,就算這個算是自己的隐私也一樣。
謝吾德這麼說就是授權的意思。
并不嚴謹,但謝吾德也不可能告他們。
看到邱騰的回複,溫特無語片刻。
謝吾德在一旁指指點點:【看看,這就是耿直和高情商的耿直之間的區别。】
亞夏不吭聲,懶得理他。
他平時也很委婉的,就是有時候委婉着委婉着,就把話給吞了回去,幹脆不說了。
謝吾德這家夥居然還有臉教育他們,有種朱元璋給管仲上經濟學課的美。
【行,你高興就好。】溫特無語凝噎。
他們在人際關系處理上确實沒有天賦,但是總比謝吾德這個裝都不帶裝的人要好。
然而沒過多久,亞夏就突然說話了。
亞夏突然說話了:【謝吾德,你怎麼最近這麼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