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越貨之後往往會跟一個清理痕迹,千盞給所有屍體剩下的部分撒上化屍水,已然融化的月晖也沒被放過。
動作娴熟,一氣呵成,一看就是常幹這種事。
其他人都先出去了,陌箋停了停腳步等着千盞跟上來。
注視的目光太明顯,陌箋本人又沒打算去遮掩,千盞迎着那目光步步走近,卻是有些茫然,“……阿箋你盯着我幹嘛?”
她的目光有點讓他害怕。
陌箋道:“阿盞方才的樣子看上去很好玩。”不等千盞反應,她轉身走出去。
留千盞在後面縮了縮脖子,按他的理解,陌箋嘴裡的好玩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陌箋走出龍腹傳送陣,看見秦暮旁邊多了個熟面孔,容習。容習的身後,還有與靈獸作伴的靈獸宗之人。
秦暮正同容習互換情報,不過大多是容習在講,秦暮在聽。
容習道:“自進昆山境後不對勁的地方太多,你們多注意些。”
秦暮應了聲,看向剛走出傳送陣的陌箋,“走吧,去葬龍殿。”
“好。”陌箋走至秦暮身側,對容習道:“容師兄再會。”
該交換的情報都已交換完畢,容習朝她點頭,“陌師妹一切小心。”
從龍腹傳送陣走出,他們選擇從林間小路往上行走。
眼看着快到龍脊了,陌箋的神識忽然探查到一個似是而非的東西,像妖獸又不是妖獸,但也不是修士,論氣息更偏向是她曾打過交道的殺戮魔獸。
不近不遠,若不是再三巡查,差點就漏下了,可它不見靠近也不曾遠離。
警惕性倒是不弱。
既然對方需要己方露出破綻,那她就大方創造一個。
陌箋三兩步走至最前邊,出聲說話與密語傳音一前一後,“師兄,容師兄說什麼重要之事了嗎?”後面有東西跟了一路。
秦暮:“挑事之人大多出自天玄宗,如此明目張膽恐有倚仗。”嗯。
陌箋:“天玄宗今次領隊是個生面孔。”我去後面引它出來。
秦暮:“也許天玄宗有什麼大變故。”好。
陌箋站在原地,等着隊伍繼續前行,直到即将于最後邊的洛錦與千盞擦肩而過,她直接密語傳音二人。
洛錦眨眨眼表示自己聽懂了,轉了下眼珠,“阿箋,你那條喜歡撒嬌的玄绫呢?”
提及玄绫,陌箋忍不住歎息一聲:“同虛揚師兄一戰後損傷頗重,還在休養之中。”
“虛揚師兄的古書太厲害了。”洛錦不由唏噓一聲,停了停,卻又笑起來,右頰的酒窩使得她更顯可愛,“不過我家阿箋也很厲害,竟連那古書也可克制。”
陌箋唇角向上揚了揚,“全賴虛揚師兄大意。” 不然元嬰初期無論如何也無法如此輕松地戰勝大圓滿期。
千盞搖頭:“阿箋謙虛什麼?”
陌箋輕輕淺淺地笑起來,眉眼彎彎,“這不是謙虛,是有自知之明。”
刻意忽略放松警惕漸漸靠近的殺戮魔獸,陌箋同洛錦過于惬意的姿态顯露出不少破綻。
血腥氣迅速逼近,陌箋恍若無物地背對着殺戮魔獸。
殺戮魔獸露出利爪,不管旁邊同樣滿身破綻的洛錦與千盞,徑直朝陌箋後腦抓去。
上鈎了。
背對它的陌箋緩緩勾唇,即将血濺三尺命斃當場的她忽地矮身一躲,手上不知何時套了防禦法寶的洛錦沖着殺戮魔獸正面一擊,本該怔愣着反應不及的千盞已經出現在其後,放出的捆仙索一收緊,到手。
陌箋轉身,看着被千盞拽着捆仙索倒提着的殺戮魔獸,有些恍然,“地精獸。”
地精獸是族群為居,彼此間合作無間。她先前殺過幾隻,南橋也解決過幾隻,這隻從出手隻針對她便擺明了是來尋仇,她之前明明刻意避開了直接接觸,在傳送陣的移動下也能被找上門一路跟随,倒是有點奇特。
南橋那邊……陌箋确認契約仍在,他還活着。
算了,先不管他。
綠色的皮膚,短小的身軀,尖長的耳朵,細長的指甲,兩顆尖牙露于唇外。秦暮早已從最前端走回來,眉頭略略皺起,難得一次吐出這麼多字:“昆山境不該有這東西。”
昆山境靈氣充盈靈草遍地,妖獸比比皆是,卻并不适合以魔氣修煉以血煞養身的地精獸居住。
陌箋拿劍鞘捅了捅地精獸,“應是被人帶進來的,數量還不少。大概是想搞個大事情吧。”這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