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察覺到周圍氣氛驟然緊繃,連鄭德全也坐直了身子。
片刻後,定王蕭烨邁着沉穩步伐入殿。他一襲紫金滾邊錦袍,腰束白玉帶,氣度不凡。
"兒臣給母後請安。"定王向太後行禮,聲音溫和有禮。
太後微微颔首:"不必多禮。今日是賞花宴,怎麼想起來了?"
"聽聞母後舉辦賞花宴,兒臣特來陪伴,盡一片孝心。"
"今日是賞花宴,不是朝議,來做什麼?"太後語氣冷淡。
定王微笑:"聽聞母後設宴賞花,兒臣特來盡孝。"
"是嗎?"太後目光銳利,"前日議事,你力排衆議,反對我提議的邊關駐軍調整。今日又來盡孝?"
殿内氣氛霎時凝固。林潇注意到鄭德全的手指微微顫抖,顯然這是觸及了某個敏感話題。
定王不慌不忙:"邊關乃國之要害,兒臣所言皆為社稷考量,并非有意忤逆母後。"
"哼,社稷考量?"太後冷笑,"恐怕是為了讨好那些邊關将領吧。"
兩人唇槍舌劍之際,殿外忽傳内侍高聲通報:"陛下駕到!"
衆人驚愕,連太後也略顯意外。鄭德全迅速起身,對林潇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小心應對。
皇帝蕭煊不緊不慢踱入殿中,一身明黃龍袍,舉止閑适,面帶微笑:"聽聞母後設宴賞花,朕特來一觀。"
"陛下怎得有閑暇來此?"太後面上笑容不變,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悅。
"母後與皇弟難得相聚,朕豈能缺席?"皇帝笑道,目光卻在華妃周婉身上停留片刻。
太後命人為皇帝設座,自此,殿内權力格局驟變——太後居首,皇帝與定王分坐兩側,三方勢力一時齊聚。
"今日群芳争豔,不如賞花之餘,也賞賞才吧。"皇帝突然提議,指向林潇,"這位是何人?看着面生。"
鄭德全連忙起身引薦:"回陛下,這是前林大學士的兒子林潇,過寄與臣為義子。"
"原來是林家之後。"皇帝微微點頭,"朕記得林崇山曾是先帝重臣,可惜..."
"可惜蒙冤緻仕,至今仍未平反。"定王接話,語含深意。
太後眼中厲色一閃:"林崇山之事已成過往,不必再提。"
"先帝遺诏本就含糊,若非當年有人從中作梗..."定王似有所指。
"放肆!"太後怒斥,"竟敢在此妄議朝政!"
氣氛劍拔弩張之際,皇帝舉杯緩和:"今日賞花,何必談這些?不如來考考這位林公子。"他轉向林潇,"聽說你才學不凡,可會作詩?"
林潇心知這是考驗,不卑不亢地答:"略懂皮毛,不足挂齒。"
"謙虛了。"皇帝笑道,"不如以'花'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殿内衆人目光齊聚于林潇。這不是簡單的吟詩,而是一場政治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