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秋芷道，"丞相府已開始準備。"

傍晚，鄭德全回府，臉色陰沉。他徑直召林潇入内室，屏退左右。

"你可知今日選秀發生何事？"鄭德全冷聲問。

林潇恭敬道："聽說皇上選了蘇二小姐，不知義父心意如何？"

鄭德全冷哼："太後大為不悅。明确要蘇雲錦入宮，皇上卻一意孤行選了蘇雲櫻。"

"義父覺得，此舉對太後有何影響？"

鄭德全眯起眼睛："表面上看是皇上不從太後之意，實則未必。太後要的是監視皇上的眼線，蘇雲錦性情剛烈，難以控制；蘇雲櫻看似軟弱，卻更易被收買。"

林潇心中一動："義父是說，蘇雲櫻入宮或許正合太後心意？"

"不錯。"鄭德全緩緩道，"多方打探，蘇雲櫻已暗中與定王有聯系。定王是太後親子，此女入宮，太後自有安排。"

林潇裝作恍然大悟："如此說來，今日之事皆在太後預料之中？"

"未必。"鄭德全沉吟道，"皇上此舉必有深意。他選蘇雲櫻，明面上是違逆太後，實則留了餘地。蘇雲錦才是真正的威脅，性情烈，才學高，若入宮恐難掌控。"

他看向林潇："明日起，你密切關注丞相府動向，尤其是蘇雲錦。我懷疑皇上與她有某種默契。"

林潇領命退出，心中已有計較。當晚，她借口散心，悄然離府前往梨花塢。

蘇臨淵和葉臨風已在等候，見林潇到來，蘇臨淵急道："今日之事你可知曉？"

林潇點頭："皇上選了蘇雲櫻入宮，出乎所有人意料。"

葉臨風笑道："豈止如此！皇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拆穿了周子安的真面目，還暗示蘇雲錦才華不該埋沒在後宮。這手棋，妙啊！"

蘇臨淵沉聲道："家妹已私下告訴我，她與皇上早有默契。那封'證明'她與周子安有往來的信函，其實是她故意留下的陷阱。"

"哦？"林潇目光一亮。

"信中暗藏玄機，字裡行間皆是嘲諷周子安的文字。皇上早已看過，才會當場揭穿周子安的無能。"蘇臨淵解釋道，"家妹本不願入宮，這一計正合她意。"

林潇恍然大悟："所以蘇雲錦是故意'欲擒故縱'，讓鄭德全以為抓到了把柄？"

"正是。"蘇臨淵點頭，"姐姐算準了太後和鄭德全會以此事做文章，也料到蘇雲櫻會落井下石。她甘願背負'有私情'的嫌疑，就為了不入宮。"

葉臨風笑道："蘇姑娘真是高明。不過，她怎知皇上會配合？"

"這就是最妙的地方。"蘇臨淵神秘一笑，"皇上早就派人暗查過蘇雲櫻與定王的聯系。他故意選蘇雲櫻入宮，表面上是向太後妥協，實則是放虎歸山，引蛇出洞。"

林潇眼中精光閃爍："皇上此舉一箭三雕。既免了蘇雲錦入宮之苦，又看似順從太後之意，還能借機觀察蘇雲櫻的動向，揪出太後在宮中的眼線網絡。"

三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舉杯。他們的第一步計劃雖然改變，結果卻比預想的更好。

林潇回府時已近三更。推門入房，卻發現鄭德全背手立于窗前。

"又去梨花塢了？"鄭德全頭也不回地問。

林潇不再隐瞞："是，與蘇臨淵、葉臨風小聚。"

鄭德全緩緩轉身："汝與此二人交往頗密，所為何事？"

林潇跪下："義父明鑒，不過是尋常交友。蘇臨淵才華橫溢，葉臨風性情豪爽，與他們相交，對孩兒入仕有益。"

鄭德全盯着林潇良久："蘇臨淵是丞相獨子，葉臨風父親身居翰林院，二人都非泛泛之輩。你與他們結交，是否另有打算？"

林潇微微一笑："義父教導，入仕之道在于識人用人。孩兒不過是提前布局。"

鄭德全似笑非笑："說得好。不過..."他忽然話鋒一轉，"今日選秀之事，你是否參與其中？"

林潇心頭一緊，面上不動聲色："孩兒怎敢預測聖意？"

"是嗎？"鄭德全逼視林潇，"蘇家二女入選，一個不願入宮卻被點名，一個巴不得入宮卻原本無望；結果卻出人意料，不得不讓人生疑。皇上為何對周子安如此了解？蘇雲錦為何絲毫不顯失落？"

他俯身直視林潇雙眼："你與蘇臨淵是否向皇上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