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安慌了神:"我等乃為國子監學子,今日隻是..."
"國子監學子?"将領冷笑一聲,"國子監學生不在學堂讀書,聚衆喧嘩,分明是想要作亂!"
"我父親乃禮部尚書周明遠,我等隻是..."
"原來是周大人之子,"将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那更該明白朝廷法度。衆人随我入宮,皇上定要問個明白!"
周子安面如土色,其他學生也吓得四散而逃,卻被禁軍盡數攔下。
禦書房内,皇帝蕭煊正在批閱奏章,聽聞禁軍将國子監學生帶到宮中,臉上出現不易察覺的笑意。
"陛下,"身旁的太監恭聲道,"太後娘娘已經得知此事,正往這邊趕來。"
蕭煊點點頭,"傳林大人和顧大人來見。"
片刻後,林潇和顧景輝一同入殿,向皇帝行禮。
"林愛卿,聽說這些學生聚集在國子監外喧嘩,所為何事?你可知曉?"蕭煊明知故問。
林潇垂首道,語氣平靜如水:"回陛下,微臣得知,是因蘇丞相之女欲開設女子學堂,教授女子詩書禮儀之事,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顧景輝急忙插話:"陛下明鑒,此事違背祖制,有悖綱常。學生們雖行為莽撞,但初衷是為維護朝綱。"
蕭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顧愛卿,朕記得,你前些日子剛被朕調入上書房吧?怎麼,現在就站在那些擾亂朝綱的學生一邊了?"
顧景輝頓時汗如雨下:"臣不敢,臣隻是..."
此時,太後帶着周明遠匆匆而來。
"皇帝,"太後臉色不善,"朝廷大事,你擅自處置,不覺得太過專斷了嗎?"
蕭煊起身行禮:"母後來得正好。這些學生聚衆喧嘩,擾亂朝綱,朕正要處置。"
"他們不過是表達對違背祖制行為的不滿,"太後瞥了林潇一眼,"有何大錯?"
蕭煊搖頭:"母後有所不知,朕剛接到密報,這些學生背後有人指使,意在挑起朝中争端,分化朝廷力量。"
太後臉色微變:"何人如此大膽?"
蕭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林潇:"林愛卿,你向朕呈遞的那份奏章可否拿來一觀?"
林潇恭敬地呈上一份奏章。蕭煊接過,念道:"臣林潇進言,女子學堂一事,非為推翻禮法,實為培養賢良。古有曹大家著《女誡》,班昭續《漢書》,皆為女子有才德者。若能使天下閨秀皆知書達理,明禮知恥,豈非國之福祉?"
顧景輝聞言,臉色頓變,而周明遠更是驚惶失措。
蕭煊将奏章遞給太後:"母後請看,朕以為,林愛卿所言甚是。女子學堂若隻教授詩書禮儀,不涉政事,有何不可?"
太後掃了一眼奏章,表情變得複雜:"你早知此事?"
蕭煊笑道:"林愛卿前日便呈遞了此奏,朕尚未決斷。今日這些學生鬧事,倒讓朕想通了。"
他轉向周明遠:"周愛卿,你兒子領頭鬧事,你可知曉?"
周明遠面如土色:"臣不知情,若犬子有錯,定嚴加管教。"
蕭煊看了顧景輝一眼:"女子學堂一事,各執一詞。既如此,朕命林潇和顧景輝共同拟定章程,确保不違朝綱。至于今日鬧事的學生,各責三十闆,以儆效尤。"
"陛下!"周明遠驚呼,"他們都是文弱書生,如何受得了三十闆?"
蕭煊淡淡道:"朝綱不可廢,法度不可違。若周愛卿心疼,可自請罰俸代之。"
周明遠咬牙,隻得應下。
太後見大勢已去,冷哼一聲:"既然皇帝已定,哀家不再多言。隻是這女學之事,須得嚴加規範,不可逾矩。"
蕭煊躬身:"母後教誨,兒臣謹記。"
太後帶着周明遠離去後,蕭煊對林潇低聲道:"女學之事,朕準了。但須低調行事,不可再生事端。"
林潇躬身應是,心中卻已了然:皇帝此舉,既不得罪太後,又給了蘇家支持,更重要的是,借機敲打了周明遠和顧景輝,一舉三得。
夜幕降臨,蘇府花園。
"你們三個,真是好手段。"蘇雲錦難掩笑意,看着眼前的林潇、蘇臨淵和葉臨風。
林潇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不過是借勢而為。"
蘇臨淵補充道:"皇上早有心整頓國子監那些驕縱學生,隻是苦無借口。今日一事,恰好給了他這個機會。借題發揮而已。"
"哎呀,太精彩了!"葉臨風手舞足蹈描述道,"你們沒看到周子安挨闆子時那副德行,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他轉向林潇,佩服地說,"你那份奏章真是絕了,把女學說得那麼正統,連太後都無法反對。"
蘇雲錦感慨:"若非你們出手,我這女學怕是難以為繼。"
林潇轉向商九歌:"商小姐的綢緞鋪可有轉機?"
商九歌得意一笑:"皇上密旨已下,江南抽稅一事已平息。顧家那些官員不敢再來找麻煩。"
蘇雲錦忽然正色道:"此番雖暫時化解危機,但周明遠、顧景輝必不會善罷甘休。女學之事,仍需謹慎。"
林潇點頭,面容肅穆:"太後也隻是暫時讓步,皇上雖支持,但也不便明言。我們仍需步步為營。"
"無妨,"蘇雲錦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有你們相助,我定能堅持到底。"
蘇臨淵起身告辭時,對林潇道:"林兄,還有一事需告知。"他聲音輕柔卻字字清晰,"定王今日入宮,與太後密談良久。你近日行事,須得小心。"
林潇神色一凝:"定王?他又有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