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片刻:"準奏。林愛卿、趙指揮使即刻啟程,定是給朕一個交代。"
鳳栖宮中,華妃正與繡兒低語。
"娘娘,宮外傳言陳夫人已召集各家夫人,商議支持女學一事。"繡兒小聲道。
華妃放下手中繡品:"果然是聰明人。"
"另外,朝堂上刑部已揭發了江南女童失蹤案,直指顧景輝。"繡兒補充道。
華妃略顯驚訝:"這麼快?"随即恢複平靜,"周子安倒是夠狠,直接選了父親最得意的門生下手。"
"娘娘,此計太過冒險。若真查出什麼,牽連起來無法控制。"繡兒憂心忡忡。
華妃淡然一笑:"繡兒,你太小看我了。我隻是用周子安的怨恨為引子,将一顆早已埋好的棋子推向台面。"她目光幽深,"江南那些事,顧景輝确實參與其中,隻是沒人敢揭發罷了。"
"那林潇與趙廣同行..."
華妃憂慮道:"這是意料之外。太後果然老謀深算,立刻派趙廣同行,是擔心真相會傷及自身。"
"秀荷那邊可有消息?"華妃問道。
繡兒點頭:"皇後娘娘讓她傳話——'棋至中盤,當攻不當守'。"
華妃微微一笑:"是時候了。"
太後寝宮。
"顧景輝真參與了那些事?"太後眉頭緊鎖,問面前的鄭德全。
鄭德全垂首:"回太後,老奴已調查過,此事八成是真。顧景輝确實在江南設了所謂'禮教館',裡面情況不明。"
太後冷哼一聲:"混賬東西!竟敢做這等龌龊事!"她重重拍案,"此人不可再用,必須舍棄。"
"可若查出實情,恐牽連周大人..."鄭德全擔憂道。
太後沉思片刻:"正因如此,才要派趙廣同行。"她聲音冰冷,"告訴趙廣,若發現對我們不利的證據,立即銷毀。顧景輝若真有罪,就讓他一人承擔。"
鄭德全猶豫道:"那女學之事?"
"周明遠此刻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女學?"太後冷笑,"女學不過小事,先平息此案再說。"
早朝後,林潇便在宮外茶館遇到葉臨風。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林潇問着對面的葉臨風。
葉臨風把玩着手中酒杯:"周子安借刑部之口攻擊顧景輝,是計劃外的變數。"
"周明遠反應過度,明顯在撇清關系。"林潇沉思道,"顧景輝若真參與江南女童案,周明遠不可能一點不知情。"
"玄衣衛已在調查此事。"葉臨風壓低聲音,"初步判斷,事情不簡單。江南确實有'禮教館'存在,但表面上看來合法正當。"
林潇凝視燭火:"趙廣同行,明顯是太後在保護自己人。我需要你暗中跟随,以防他銷毀證據。"
"明白。"葉臨風點頭,随即意味深長地道,"但此事蹊跷,究竟是誰引導周子安出手?"
林潇目光幽深:"周明遠一向與華妃不睦..."
葉臨風笑道:"你懷疑華妃?"
林潇沉默片刻:"事出反常必有因。我總覺得,這盤棋比我們看到的要大得多。"
華妃寝宮。
一支暗紅色蠟燭在案頭靜靜燃燒,華妃獨自一人,注視着火焰。
她展開一封密信,上面赫然有江南女童失蹤案的更多細節。
"你不是最痛恨'禮教館'那種敗壞禮法的地方嗎?現在,你最得意的門生就是其中之一。"華妃冷笑一聲,"顧景輝隻是第一步,最後,我要讓你看清自己所維護的那套'禮法'究竟腐朽到何種地步。"
次日清晨,城門外。
林潇着一身素青色長袍,正與幾名随從整裝待發。不遠處,錦衣衛指揮使趙廣帶着十餘名錦衣衛也已備好馬匹。
"林大人,啟程吧。"趙廣面色傲然,絲毫不掩飾對林潇的輕視。
林潇微微颔首,正要上馬,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回頭望去,隻見蘇雲錦騎着一匹白馬疾馳而來。
"林大人且慢。"蘇雲錦勒馬停在林潇面前,遞上一封信,"此乃家父所托,江南六府地圖與要員名冊,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林潇接過信件,目光與蘇雲錦短暫交彙,二人眼中皆有深意。
"多謝蘇小姐。"林潇将信件收入懷中,輕聲道,"此去江南,必不負所托。"
趙廣在一旁冷笑:"林大人與蘇家關系不淺啊。"
林潇不為所動,翻身上馬:"出發。"
蘇雲錦目送一行人遠去,神色凝重。
而那封信中,不僅有地圖和名冊,還有一個隐藏的警告——"小心趙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