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站在窗前,緊皺眉頭。
"青竹蛇入江南水澤……"她低聲重複,心中盤算着各種可能。
鄭德全這條毒蛇出現在江南,絕非偶然。
"公子,"秋芷小聲道,"您今日出去許久,可有異常?"
林潇微微搖頭,轉而問道:"蘇大人回來了嗎?"
"還未歸,說是去拜訪當地幾位鹽商,探聽消息。"
林潇點點頭:"今晚我們得到的線索,都整理好了嗎?"
"已經謄寫在冊,都在書房那個暗格裡。"
"好,你先去休息吧。"林潇揮了揮手,待秋芷退下後,她來到書房,取出了那些記錄。她不知道鄭德全已經來到江南多久,也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信息。
更讓她憂心的是,父親林崇山為何恰在此時出現在揚州。這兩件事的絕非巧合。
次日清晨,蘇臨淵回來了。
"有收獲?"林潇遞給他一杯熱茶。
蘇臨淵接過茶杯,輕輕呼了口氣:"昨晚我和幾位鹽商套了話,發現有趣的事情。那些所謂'作廢'的鹽引,實際上是被私下高價收購,然後運作新的鹽引發放。"
"誰在操作?"
"表面上看是漕運幫出面,但背後必定有朝廷中人撐腰。我查了幾個名字,都指向禮部中的幾位官員。"
林潇神色一凜:"禮部?不是應該是戶部管理鹽政嗎?"
"這正是問題所在。"蘇臨淵放下茶杯,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這些禮部官員與揚州知府私交甚密,每年都會來江南'巡視'。我找人查了賬冊,這些人每次來訪,揚州的鹽引交易就會出現異常。"
林潇接過紙條,上面詳細記錄了幾位禮部官員的名字和來訪時間。她的目光在一個名字上停留了片刻:"吳昊?"
"正是禮部侍郎,此事若與他有牽連,可就不簡單了。"蘇臨淵壓低聲音,"我們今日得去趟南門外的鹽場,那裡有個看守人說願意提供更多信息。"
林潇點點頭,沉吟片刻後道:"早膳後,有件事要與你商議。"
蘇臨淵颔首。
林潇與蘇臨淵在書房内低聲交談。
"昨日收到京城密信,"林潇語氣平靜,"鄭德全已經來了江南。"
蘇臨淵眉頭緊鎖:"何時得知的?"
"昨晚。"林潇答道,隻字未提父親之事。
蘇臨淵思索片刻:"此人突然現身江南,必有所圖。我們的調查顯然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
林潇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說:"今早又收到消息,太後派了錦衣衛來'協助'我們調查。"
"協助?"蘇臨淵冷笑一聲,"分明是來監視。"
"不管如何,我們得加快速度。"林潇站起身,"去見那個看守人吧,希望能找到關鍵證據。"
南門外的鹽場,陽光熾熱。林潇和蘇臨淵化裝成商人,與一位年邁的看守交談。
"老丈,我們聽說您認識錢管事?"林潇試探道。
老人警惕地環顧四周,才低聲回答:"錢管事已經不在了,半月前突然失蹤,據說是得罪了大人物。"
"什麼大人物?"
"不敢說,不敢說。"老人搖頭,"但錢管事臨走前,将一本賬冊交給了我。他說,若有官府的人來查案,可以把這個給他們看。"
蘇臨淵眼前一亮:"賬冊在何處?"
"藏在我住處,不敢帶在身上。二位若是真想查案,天黑後可來我住處。"老人留下地址,匆匆離去。
林潇和蘇臨淵對視一眼,心知這可能是關鍵突破口。
傍晚時分,林潇突然收到一封急信。她拆開一看,臉色驟變。
"怎麼了?"蘇臨淵問道。
林潇将信遞給他:"太後派來的錦衣衛已到揚州城,明日就會與我們會合。"
蘇臨淵快速掃過信件内容:"這速度...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兩人來到老人的住處,卻發現房門大開,屋内一片狼藉。老人倒在地上,已無氣息。
"有人先我們一步!"蘇臨淵迅速檢查老人的傷勢,"利器穿喉,手法幹淨利落,像是專業殺手所為。"
林潇環視屋内:"賬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