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翻遍整個屋子,終于在一塊松動的地闆下發現了一個鐵盒,但盒子已經被撬開,裡面空空如也。
"來遲一步。"林潇懊惱地一拳砸在牆上。
正當兩人準備離開時,林潇注意到老人手中死死攥着一塊布片。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來,這布料圖案,分明是昨日與父親見面時,林崇山外袍上的那種。她強自鎮定,将布片收入袖中。
"有什麼發現?"蘇臨淵敏銳地察覺到林潇的異樣。
林潇搖頭:"沒有。我們先離開這裡吧,不宜久留。"
蘇臨淵若有所思地點頭,沒有追問。
兩人回到住處,發現秋芷神色慌張地等在門口。
"公子,出事了!"秋芷迎上來,"我們收集的所有文書、證據,全都不見了!"
林潇立刻沖向書房,暗格被撬開,裡面的文件确實一張不剩。更糟糕的是,他們從京城帶來的官方文書也被盜走,包括欽差調查令。
"誰能進得了這裡?"蘇臨淵環顧四周,"這宅院戒備森嚴。"
林潇沉默片刻,心中已有所猜測。林崇山知道她住在哪裡,也熟悉她的習慣。昨日見面時,她還提到了在查鹽引案...
"幸好我有防備。"林潇走向自己的房間,在床底下翻找出一個小木匣。匣子完好無損,她松了口氣,取出鑰匙打開。
"備份?"蘇臨淵問道。
林潇點頭:"關鍵證據的副本。雖然不如原件詳實,但基本脈絡都在。"
兩人仔細查看這些文件,核對線索,逐漸拼湊出一個隐藏在鹽引背後的巨大利益網絡:禮部的幾位官員利用職權幹預鹽政,勾結地方官員和漕運幫,操控鹽引發放和價格,從中牟取暴利。
"這些足以證明禮部介入此事,但仍缺乏直接證據指向吳昊。"林潇遺憾地說。
"更麻煩的是,我們的欽差調查令被盜,如今在揚州已無執法權。"蘇臨淵補充道,"太後派來的錦衣衛明日便到,情況隻會更複雜。"
林潇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你有心事?"蘇臨淵打斷了她的思緒。
林潇睜開眼,勉強一笑:"隻是在想,這一切會不會太巧合。鄭德全來了江南,我們的證據被盜,太後派人來監視..."
"确實蹊跷。"蘇臨淵點頭,"背後必有一隻無形之手在操控局勢。"
林潇沒有接話,那隻手,很可能與她血脈相連。
天色已晚,兩人決定連夜返回京城。
林潇悄悄派人去尋找林崇山的下落,卻得知那處宅院已經空無一人。門房隻說,老爺已經啟程回京。林潇緊握拳頭,将這消息埋在心底,沒有告訴蘇臨淵。
十日後,京城。
皇帝召見了從江南返回的林潇和蘇臨淵。
"鹽引案調查如何?"皇帝面色嚴肅。
林潇上前一步:"回禀陛下,我們查出禮部官員涉案,但關鍵證據被盜,調查受阻。"
"禮部?"皇帝眉頭緊鎖,"有确切證據嗎?"
"隻有部分線索和記錄,不足以定案。"林潇誠實作答。
皇帝冷哼一聲:"吳昊已經上奏,稱此案是戶部監管不力所緻。他舉報戶部侍郎商景川貪污漕運錢糧,朕已命三司會審。"
林潇和蘇臨淵對視一眼,心知不妙。商景川正是商九歌的父親。
"陛下,商侍郎為官清廉,此事必有隐情。"蘇臨淵小心措辭。
皇帝擺擺手:"太後也認為此事蹊跷,已派錦衣衛徹查。至于你們的調查,暫且告一段落。沒有确鑿證據,朕不便輕動禮部。"
兩人領命退下,心中俱是苦澀。
走出宮門,林潇低聲問:"商九歌那邊,可有消息?"
蘇臨淵搖頭:"自其父被拘,便杳無音信。聽說商家被查封,情況不妙。"
林潇握緊拳頭:"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确實。"蘇臨淵平靜道,"對了,聽說你父親來京了?"
林潇身形微僵,随即若無其事地點頭:"嗯,就在我府上。"
蘇臨淵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林潇剛要回答,一個小厮匆匆跑來,遞上一封信:"林公子,有人托我把這個交給您,說是關于揚州鹽引案的重要線索。"
林潇接過信,展開一看,上面隻有簡單一行字:"若想知道真相,今晚子時,百花湖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