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白瑀離鄭重擡眼看向伊玉。

伊玉又問:“那白兄現在這是要前往哪裡啊？”

“我去天清宗。”白瑀離給伊玉添上茶，側過頭看向外面暗下來的夜色，星星遍布天空。一陣風順着開窗吹進來，帶過白瑀離的發絲，他露出懷念的神色。

他打小便喜歡跑到茶館裡聽關于修真界的故事。

十年前鎮上有魔物，他有幸被淩雪仙尊救過，青色的身影與紅色的淚痣在心中成為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從此他便更加向往修仙，希望有一天，能和淩雪仙尊一樣，護蒼山，守護自己所愛的事物。”

既然淩雪仙尊在天清宗任長老一職，那自然是得去天清了。

伊玉笑着一拍手:“白兄啊，這不就巧了嗎？我也是去天清宗參加招生的！白兄要不我們同行吧！”

白瑀離瞧見伊玉熱情的樣子點頭，沒有拒絕。想着剛好路上也能搭個伴，聊聊天。

隻是萬藥宗的為何要去天清宗參加招生？白瑀離心中冒出疑問。難道小道消息說今年其餘四宗各會派一名弟子去天清宗進修是真的?

伊玉喝了口茶:“白兄，說起來修仙是為了什麼啊？”

白瑀離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拜淩雪仙尊為師，守護蒼生。”

伊玉一下子目瞪口呆:“拜，拜淩雪仙尊為師?！”

白瑀離迷茫的眨眼:“伊兄，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沒事。”伊玉壓下心中的震驚，随即說道:“可淩雪仙尊很久未收徒了，有傳言說因為兩百年前那事，仙尊再也不會收徒了。”

白瑀離目光堅定:“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試試。”

伊玉被這股信念折服，端起茶杯表态:“白兄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償所願!”

白瑀離露出虎牙，笑開，将茶杯舉起:“謝謝伊兄!”

兩人的茶杯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等兩人放下杯盞，下面的說書已經結束了。

兩人踏上木質階梯走上三樓，走廊上點着明亮的油燈。約好時間後拿着各自的鑰匙進了房間。

房間内布置簡單，一張木床、一個衣櫃和一張桌子，卻讓人在疲憊的旅途中難得有一絲放松。

屋外響起一聲驚雷。雨水霹靂拍啦地從天空落下敲打青瓦檐，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白瑀離躺在床上，心也跟着慢慢甯靜下來，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白瑀離兩人繼續向上天清宗出發。昨夜下過雨，因此青草混合着泥土味在空中飄浮。

路上，伊玉見到一個化緣的僧人，便和他聊起了禅竹宗。

“白兄，你可一定要小心禅竹宗的一個弟子。”伊玉繼續開口:“這人名叫——無妄。”

“那人不僅眼睛像狐狸，性格也像狡猾的狐狸，碰見他準沒好事!白兄在修真界千萬千萬不可得罪他，不然會被坑的很慘。”說到這的時候，伊玉臉上明顯帶了苦色。

白瑀離眉頭一挑，試探道:“伊兄，你不會被無妄坑過吧?!”

伊玉淚眼汪汪的看過來:“是啊！白兄!那無妄簡直不講道理啊!他敲詐我!關鍵是我還打不過他!”

白瑀離看着伊玉憤恨難過的神情，連忙安慰了兩句，心中卻也對無妄這個人産生了巨大的好奇。

兩人邊說邊趕路。第二天傍晚，兩人在上天清宗山腳下的民宿中住下，準備明天一早的試煉。

此時，白瑀離正站在屋内的窗邊，遙望着天清宗的山門。

一種無從說起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似乎自己在天清宗住了很多年，又無數次偷偷如這般遙望過天清宗。

***

天清宗，淩雪峰，月崖。

一塊接近兩米的石碑前，有一人站在那，青衣烏發，雙眼下綴有紅痣。

正是仙尊池清夢。

他擡手碰上石碑。

石碑表面出現波紋顯現出一位少年，少年笑着露出虎牙，正在窗邊遙望遠處。

不是白瑀離又是誰。

看着石碑上的畫面，池清夢微微蹙眉，很是不解的樣子，直到畫面中的少年睡下，他閉了閉眼，拂袖掩了石碑的畫面。

下一秒，便出現在了山下的客棧，白瑀離的床邊。

池清夢輕輕歎息一聲，坐下來，半晌他伸出了手，理了理少年耳邊的碎發，在也沒了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才傳來一句。

“你不該在踏上這條路的……”

下一瞬，聲音消弭在微風中，房間裡已沒有青色的身影。

少年睡的安心，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