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春白咬牙切齒:“你不是金丹嗎?”
一回生,二回熟,總有經驗。
危衡像個愣頭青一樣:“可你是第一次。”
饒春白很想罵人,但腹部傳來一陣針紮般的疼,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指節發白。
上輩子……他也沒結成過金丹。
突破金丹,是這樣的嗎?
他有些不确定。
想問危衡,可看見對方呆愣在原地,又氣不打一處來。
閉眼,靈氣環視體内。
丹田處,一道漩渦緩緩轉動,經脈中的靈氣滾滾而來,被汲取得一幹二淨。
不夠。
還遠遠不夠。
無數靈氣猶如滴水入海,沒有一點波瀾。
在漩渦中心,金丹虛影若隐若現,要是後續靈氣不足,就要結丹失敗了。
饒春白強忍痛楚,屏氣凝神,準備大肆搜刮附近的天地靈氣。
神識一掃,四周荒蕪貧瘠的可憐,點點靈氣起不了作用。
龍喋血這一天地奇景獨占天地之氣,竟讓這方圓百裡寸草不生。
無法,他隻好看向危衡。
“……靈氣。”
危衡反應過來,伸手抵上饒春白的後背,渾厚清澈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輸送。
饒春白:“……”
他的意思是,帶他去有靈氣的地方。
算了,這樣也行。
現在不是挑剔的時候,饒春白閉目,靜靜吸收着靈氣。
丹田漩渦深不見底,海量的靈氣送進去,金丹還是沒能凝結成功。
也不知危衡還受不受得住?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聽見耳畔嗓音低啞:“繼續,别亂想。”頓了頓,“灑水而已。”
饒春白徹底放下了心,神識沉于丹田中,慢慢孵化着金丹。
危衡一把捏碎了靈石,點點瑩光散逸。
顯然,他不像說的那樣輕松。
為求快,大把的靈石捏碎在指尖,斑駁的靈氣沖刷着經脈,還未來得及排除其中的雜質,就迫不及待地進入饒春白的身體。
危衡現在起到一個人肉過濾的作用,雜質留下,将精純的靈氣輸送過去。
這般如此反複,一直到地上都是黯淡的靈石碎殼,饒春白身上的波動才緩緩停歇。
睜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倒映出無數星光,璀璨奪目。再一轉眼,光華内斂,一切歸于沉寂。
危衡:“突破了?”
饒春白:“嗯。”
危衡:“看看我們的金丹。”
聽起來怪怪的。
不過金丹确實是在危衡的協助下才凝結而成的,說是兩人的金丹也不為過。
饒春白伸手,先是一點月光照落,随後凝結出一點寒霜,一片六邊形的雪花精魄緩緩浮現。
這是他的金丹,修月華寒霜之道。
隻是雪花不甚完美,還需日後慢慢修整完善,彌補大道之殘缺。
饒春白:“之所以難以結成金丹,是因為泉眼中的寒霜之力進入其中……”
越難結成的金丹,前途就越是無可限量。
危衡盯着雪花片刻,鬼使神差地伸手。
一接近,肅殺的寒霜之氣散去,反倒是親昵地貼了上來。
饒春白蹙眉。沒想到金丹與危衡如此親近。
于是結丹時用的危衡的靈氣,收入丹田時,雪花還依依不舍。
寒氣收斂入體,覆蓋在地上的一層薄霜褪去。
就在這時,遠處兩道身影落下。
顧長然魂不守舍,總覺得有天大的機緣被人奪去,可當他想要追尋之時,又了無痕迹。
回過神來,看向饒春白,敏銳地察覺到了與以往不同。
以前的饒春白是何模樣?
大抵是灰撲撲的,一直沉默寡言,隻一心為着磨劍山付出。
可現在,青年一襲白衣勝雪,眉眼明亮,一如破雪而出的春竹,勢不可擋。
顧長然失神。
徐甯拉了拉他的衣袖,暗中提醒。
顧長然回過神來,想起來意:“師兄,看來你獲得了不少點數。”
饒春白:“我不是你師兄。”
顧長然一噎:“師兄,你我師承磨劍山,這點是改變不了的。”
饒春白:“有話就說。”
顧長然也不拐彎抹角:“師兄,你把你的點數給我,你我二人的點數加一起,足以排名第一。”
饒春白怔了一下:“我怎麼沒想到……”
顧長然得意:“師兄快些将令牌給我。”
饒春白接下了後半句話:“……你這麼不要臉。”
顧長然:“啊?”
饒春白:“既然你說得這麼有道理,為何不是讓我得第一。”
顧長然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輕蔑:“你的天資如何與我比拟?”
他早就習慣了饒春白的無私付出,毫不客氣地催促,“給我!”
饒春白定定地看着他:“這麼一說,第一的位置,我也想坐坐。”
話音落下。
半空中回蕩着“铛”得一聲。
“第二程,開啟。”整個小世界都能聽見這個播報聲,“隻要取得令牌,即可奪去他人點數。”
氛圍瞬間來到了頂端。
每一個人都防備地看着四周,原本還關系親密的同伴,瞬間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