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甯,你到底是誰?”
徐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戳穿。
“大師兄,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徐甯的眼神慌亂,怎麼也不承認。
饒春白輕歎一聲:“說得太清楚,就沒意思了。”
徐甯還在裝傻充愣。
饒春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很清楚得記得,師父從未收過一個名為徐甯的徒弟。”
徐甯慌張,脫口而出:“你怎麼可能會記得!”
饒春白:“我當然記得。”
在突破金丹的一瞬間,仿佛有什麼桎梏從身上消失,一切的記憶都變得清晰起來。
徐甯,确實不是他的師弟,而是纏繞在他身上莬絲花,正在源源不斷從他身上汲取養料。
徐甯下意識看向了危衡。
在這場交鋒中,危衡是局外人,他表現出來的态度很明顯,并不想插手這件事。
“危大哥……”徐甯習慣性地展露出脆弱的一面,企圖尋求外援。
隻是還沒開始表現,就被打斷。
“你誰?”危衡單手抱着刀,“我媽沒給我生過你這麼一個弟弟。”
徐甯:“……”
危衡生怕對方聽不懂,還直白地說:“我和你沒關系。”所以别想着他會幫忙,要幫,他也是幫饒春白。
徐甯眼見沒人幫他,更是被戳穿了身份,幹脆不加掩飾:“沒錯,我确實不是你師弟,那又怎麼樣?”
饒春白靜靜看着他。
徐甯撕破了臉皮:“你知道有什麼用,你的那幾個師弟會相信你嗎?他們可都當我是小師弟,最心疼我。”
饒春白原本是這個世界的團寵。
他悉心教養的幾個師弟,全是未來的大人物。顧長然是劍尊,林照是妖王,明離嫁入了鬼族成了鬼後,他們有所成就以後,一個個都對饒春白唯命是從,将他寵成了三界之中最令人羨慕的大師兄。
徐甯也是羨慕的衆人中的一個。
他也想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獲得劍尊、妖王、鬼後的愛護,那些價值連城的法寶、那些千年難得一見的丹藥……全都唾手可得。
一睜眼,願望竟然實現了,他真的成為了磨劍山的小師弟。
未來的劍尊,還是一個愣頭青少年;妖王則還是血脈不顯,落魄陰郁……
他的機會來了。
徐甯想。
隻要在這些大人物微末之時,給予他們關心愛護,等到來日,必定能夠占據饒春白的位置,成為那個團寵。
于是,他成了莬絲花。
纏繞在了饒春白的身上,兩人氣運相連,一方強則另一方弱,隻有一人能夠活下來。
不死不休。
徐甯得意:“你的幾個師弟,都與你離心了。”
“是嗎?”饒春白輕輕地說,“可我不在乎。”
徐甯的笑容僵住:“你肯定是在強撐,怎麼可能會不在乎?他們、他們可是——”可是未來的大人物。
饒春白:“他們什麼都不是。”
徐甯想要從他的臉上尋找到勉強、強撐的痕迹。
可饒春白神情自若,眉目清朗,猶如迎風不倒的青竹,不蔓不枝,筆挺堅韌,絲毫不為所動。
肯定是因為他不知道幾個師弟未來的成就,才會顯得如此淡然。
徐甯如此想。
但是他不會說的,要是饒春白知道了,他之前做的所有功夫,不都白費了嗎?
念頭一閃而過。
他聽見饒春白說:“顧長然劍尊是嗎?”
徐甯瞪大了眼睛。
饒春白繼續說:“林照成了妖王,對嗎?”
徐甯的眼睛簡直都要掉出來了。
饒春白:“明離還嫁入鬼族成了鬼後。”
徐甯失聲:“你、你怎麼知道?!”
饒春白目光微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可是你看他們像嗎?”
徐甯:“什麼?”
饒春白再次說:“你看,他們像是能成為這般的大人物嗎?”
徐甯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可以。”
之所以這麼有信心,是因為他曾經見識過他們的輝煌。
萬劍歸一,劍氣橫掃。
萬妖臣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是何等的氣派。
徐甯:“你沒見過,你當然不知道。”
饒春白冷笑:“可是你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配嗎?”
兩個字輕蔑,沒有多少力道,就打破了徐甯心中的自信。
徐甯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不免生出了猶疑。
顧長然再三顯露出淺薄、失控的一面;而林照現在還被關在監牢裡沒有出來……
他們這樣,真的能成為未來的大人物嗎?
徐甯怎麼也想不通。
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
目光閃爍,落在了饒春白的身上,一點靈感閃過,他恍然大悟:“是你!都是你害得!”
饒春白:“我做什麼了?”
徐甯:“你沒有給顧長然買飛劍,沒有給林照洗淨妖血,你還把他們兩個送進了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