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聲聲指責,饒春白不為所動:“前者,這些是我應該做的嗎?後者,不是他們咎由自取嗎?”
徐甯:“是你毀了他們!”
饒春白眉心一動:“夠了。”
徐甯仍還在說着:“你肯定會後悔的,沒了幾個師弟,你什麼都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
一點冷光落在了徐甯的額心,眼珠子震顫一下,慢慢上挪,瞧見了劍光懸在面前。
命懸一線。
徐甯什麼都顧不上了,語無倫次:“你不能殺我,你殺不了我!我們兩人氣運相連,你不能殺我。”
饒春白本來就沒曾想殺徐甯。
這麼一說,倒是想試試。
手腕随之一轉,劍光雪亮,可冥冥之中像是有一股力量阻止着他,讓他不能傷害徐甯。
劍尖距離一寸之地停下,難以寸進。
徐甯的眼瞳放大。
饒春白的嗓音平靜:“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看着,我的幾個師弟什麼都不是。”
徐甯看着劍身垂落,幾乎癱軟在地上。
仰頭看着饒春白,眉眼清澈,黑白分明。
“而我沒了幾個師弟,依舊能站到最高處,盡享風光。”
縱然,有了上一世的經曆,隻要他願意繼續奉獻、教導幾個師弟,可以更快、更輕松得獲取比上輩子更加輝煌的成就。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把命運交到别人手上,依靠别人的良心,簡直是太蠢了。
不如把握在掌心,掌控他人的命運。
重活一次,饒春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不如早些去投胎,還來得及在輪回路上選個好胎。
……
饒春白放過了徐甯,也沒有去尋顧長然。
顧長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沒了他,在這方小世界裡也讨不了好。
若是他執意去追,反倒是耽誤了正事。
他現在首要做的事,還是收集點數,淘汰其他人。
【幽冥花,生長于至陰之地……點數10】
【白心苦竹……點數5】
【奪取他人點數60……】
【……獲取點數……】
饒春白的點數在穩步上升中,而小世界也探索得差不多,眼看着第二輪比試就要結束。以他的排名,晉級下一場毫無問題。
夜色正涼,月光流淌。
饒春白選擇藏拙,将排名穩定在中流之後,便懈怠了下來。他坐在篝火前,慢悠悠地烤着魚。
危衡坐在對面,擦刀。
他擦得很認真,一下又一下,就像是要擦出花來。
突然,擡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青年。
饒春白察覺到他的目光:“怎麼?”
危衡:“上次,你要說的事,是什麼?”
饒春白都要忘了是什麼事,手上動作一頓:“我有說嗎?”
危衡提醒:“龍喋血,兇地。”
饒春白這才想起。
當時在龍喋血的兇地中,幾乎是九死一生的情景,在那一刻,他甚至覺得不能活着出來。所以,他才會想着說出心裡話。
可現在真的從中活着出來了,又有些不好意思。
危衡等待着,暗金色的眼瞳像是狼一樣,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直牢牢地盯着獵物。
火星迸裂。
架在火堆上的魚烤好了,散發着油脂的香氣。
饒春白也不是個扭捏的性子,當場就問了:“我想問的是,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危衡:“……”
這下輪到危衡不說話了。
他目光閃躲,卷發垂下,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照應,耳垂看起來有點紅。
饒春白冷不丁地問:“是我嗎?”
危衡差點就要跳起來了:“你、我……”
平時受個傷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現在連說話都不會了。
饒春白:“是,還是不是。”
危衡的舌尖突然變得很是燙嘴了起來。
饒春白換了個說辭:“搖頭,或者點頭。”
危衡慢慢的,鄭重的點了點頭。
饒春白看着他,神情凝重。
危衡低頭喪氣:“要是你不喜歡我,就當不知道……”
饒春白璀然一笑:“我為什麼會不喜歡你?”
危衡小心翼翼:“為什麼?”他目光慌亂,重點重申,“有哪裡不好,你說,我都可以改的。”
看起來不像是狼,倒像是隻狗。
饒春白:“……”
看來危衡既不會好好說話,别人說的話他也一樣聽不懂。
饒春白扶額:“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