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的，和他多年未見，一重逢就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所幸男人手機響起，對她道聲“抱歉，接個電話。”随後轉移了停留在她面頰上那道烤人的視線。

辜雪暗自喘了一口氣。

祁賀言簡意赅的接聽着電話，口中時不時蹦出一兩個字的漢語回應，最多不超過三個字。

在這期間，他的目光幾次朝辜雪瞥過來，讓她每分每秒都分外拘束。

直到對方忽而提到了一句，“嗯，我和她現在在一塊。”

辜雪莫名且好奇的望向他。

男人挂斷電話後，窄眸輕擡，藍瓷色清涼的眸子平靜凝了過來，嗓音如沙礫滾過，“你姐夫讓我帶你過去吃飯，一起？”

辜雪想着紅鑽落入祁賀之手，這事兒應該好商談，她連連點頭，回以嬌軟的笑容，“好呀！”

***

黑色邁巴赫商務車後座，從玻璃車窗看出去。

夜晚的日内瓦街道在黃藍色路燈照映下，模糊飛馳而過，巴洛克雕花建築宛如徐徐展開的中世紀油畫。

昏暗窄迫的空間裡，香棕色兩人位座椅中間隻隔着扶手箱，辜雪和祁賀并坐在一排，和他挨得很近。

辜雪甚至能聞見他身上那股像是雨後靜至整宿的淡淡檀香氣，還帶着點清涼薄荷的味道，很耐聞。

男人很安靜，全程沒講一句話，辜雪本是開朗的性子，在這刻也莫名的水泥封唇，不自覺腼腆起來。

除了鼻尖被那股好聞的檀香氣包裹之外，她還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撲通撲通在耳郭響動，震得她耳垂熱的發燙。

期間，她分外不安分，幾次偷看身旁的男人。

辜雪發現，祁賀對比起記憶裡的面容，眉骨和下颌線更加立體。

男人臉部線條輪廓像是被美工刀精細磨過，沒有一絲贅餘部分，皮膚有種冷灰釉的啞光感，濃黑的眉毛壓着深谙的瑞風眼，長睫在琉璃色眼珠上方遮掩一道暗影。

從側面凝去，他靜靜坐在那，宛若西方古典電影裡的男主，美如藝術神作，很難讓人挪移視線。

辜雪越看越覺得大腦迷糊。

她想着日後如果和這個男人結婚，完全是自己賺到了，倘若每日起床都能看到這張完美的面龐，就等于吸食了愉悅的精神鴉片。

時間指針緩慢轉動，男人目不轉睛凝視着手機裡秘書整理的有關黃金，鑽石玉石等材料的價格走勢報表。

長期保持同一姿勢，脖領稍顯僵硬，他伸手閑散地松動了下領帶。

辜雪目光自然落在他那隻握住領帶的手上。

隻見男人黑襯衫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戴着百達翡麗的藍鑽手表，他食指修長，骨節微微隆起，削瘦手背上青筋凸起，有種原始荷爾蒙的性張力。

女生那雙望夫眼一動不動。

祁賀這會兒工作稍許分神，眼角餘光瞥見某道燙人目光正徘徊在自己身上，他眼神從手機屏幕挪移開來。

心中想到什麼，開口道：“有什麼事你直說，不用忌憚我們之間的關系。”

他知道辜雪在暗中打量着自己，想來肯定是因為今晚的拍賣會，最終搶走了她看中的藏品，肯定想和他議論這件事。

畢竟，剛剛在展覽廳時，她怒氣沖沖的找上自己，最後卻因為他的身份沒再提及，這會兒估摸是猶豫着如何開口。

辜雪聞聲，卻将注意點落在男人後半句。

關系……什麼關系？

女生大腦立即想到他即将成為自己老公的事，倆人妥妥的就是未婚夫妻關系，她臉頰再次绯紅起來，唇角卻不自覺漾起笑意。

男人窄眸平靜地凝視着前方，沒有看她，嗓音幾分冷，“如果你是想問今晚這枚紅鑽的事情。”他停頓片晌，繼續，“抱歉，我可能無法拱手相讓。”

這句話使得辜雪瞬間清醒過來。

她覺得自己果真是男色當頭，嗎啡迷糊大腦，把紅鑽的事情都擱置腦後了，她今晚突然找上對方，初衷的确是因為紅鑽的事情。

辜雪定了定神，順着他的話說道：“祁賀哥哥，這枚阿蓋爾缪斯紅鑽真是幸運，被我們倆同時看中。”

辜雪在腦海中組織着語言，向對方柔聲陳述着這枚紅鑽對于自己的意義。

“嗯……其實我喜歡這枚紅鑽原石很久了，一年前也多次遠赴巴黎博物館參加展會，隻不過那時它隻能遠觀。”

“這次聽聞它要拍賣，我也是特意向學校請假前來日内瓦參加拍賣會，因為，我有個紅鑽設計想法想要完成，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盡管祁賀剛剛已經醜言在先，态度明确的拒絕了她，但辜雪還是想詢問對方能否讓手。

畢竟外祖母的身體恢複對她來說很重要，如果是其他事，她大可直接将這枚紅鑽歸于祁賀，畢竟她心儀他。

辜雪目光挪移過去，向男人試探性的問道：“祁賀哥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它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