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歡下意識回頭,“多謝”兩個字在看見來人後多了些驚訝,“澈川哥?”
她臉上适才和人玩鬧時的笑意還未散盡,眼尾隐隐留有笑出來的水意,商澈川目光掃過,勉強壓住嫉妒,“沒摔到吧?”
靳歡搖搖頭,“沒——”
但她剛開口就被梁文豪打斷,“歡歡,你扶着我,我幫你系上鞋帶——”
新鞋子上帶有系帶,靳歡身上穿的禮服長裙,的确不方便自己彎腰去弄。
梁文豪自己更是不在意,梁沈兩家本就相熟,梁文豪他親哥又和靳歡小舅舅沈維桢是多年好友,梁文豪雖然靳歡還小一歲,但小時候靳歡到港城小住時,他一直驕傲以靳歡的“長輩”自居。
為了靳歡喊不喊他小叔的問題,兩人打打鬧鬧不知多少次,熟得不能再熟。
靳歡也不和他客氣,聞言正要扶住他肩膀,胳臂卻被人攔住去路,她擡眸看去,商澈川神色淡然,仿若扶住她胳膊的不是他,
“小心。”
“你——”梁文豪聽見聲音擡頭看見這一幕,當即就要隔開他,“你誰啊?”
靳歡詫異,“你們不認識?”
梁文豪不滿,“我為什麼要認識他?”
他語氣不大好,倒是襯得商澈川情緒格外穩定,他看向靳歡解釋道,“我和梁先生之前還未見過面。”
靳歡起初感覺不可思議,後面一想梁文豪成年在國外混迹,也不沾家裡生意的事,可能還真沒過交集,于是開口給雙方都介紹了一遍。
面雖沒見過,但名字總聽聞過一二吧?
是聽過。
還是從她口中。
梁文豪脫口而出,“這就是之前你說想睡的那個?”
啊?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空氣尴尬凝滞,靳歡趕緊反駁,“梁文豪,你胡謅什麼呢?!”
梁文豪還想辯解,但反應過來時機不合适,主動打了個哈哈哈,錯開話題,“你這樣站着腿不累啊?快把另外一個鞋子換上!”
看着靳歡把鞋子換好,梁文豪正要給她把這隻鞋的系帶系上,但剛彎下腰,還沒碰到,就忽然聽得靳歡身側人開了口,
“那邊是梁總麼?”
梁文豪順着他示意看去,被吓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靳歡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扔下一句“别和我哥說我在”後人就直接躲沒影了。
靳歡歪歪腦袋,低頭看了眼鞋子,認命小心提起裙擺,正要試着蹲下時,耳邊卻傳來一聲“扶着我”。
本來被他扶住的胳膊被他牽引着放在他肩膀,他屈膝蹲下,垂在腳踝處的絲絨系帶被他指尖勾起。
絲帶在修長手指間起落,幾個回轉間,化成漂亮的蝴蝶。
他擡眸看着她,“松緊合适麼?”
最淡漠的神情做這樣的姿态說這樣的話,靳歡忽然覺得梁文豪拿過來的這件披肩有些太厚實了些。
讓她有些熱。
血液裡的蠢蠢欲動又在作祟,被他吸引,同時又想……徹底毀滅掉他這幅禁欲模樣。
她太熟悉這種感覺了,隻有得到了厭倦後,才能徹底永不複發地消停下來。
……
靳歡招招手,讓侍應生送了酒過來。
商澈川不喝,她也不意外,自己拿了杯香槟,連着喝了三四口,才覺得冷靜了些。
身旁人沒主動說話,但是卻也沒走開。她懷疑他是故意留下,但偏偏找不到證據。不遠處樂團已經在彈奏,是經典的舞曲,靳歡探頭看了眼,已經有人三三兩兩進入舞池。
商澈川卻遲遲不開口邀請她。
靳歡明着歎了口氣,引得他轉頭看來,“怎麼了?”
靳歡本是要說想去跳舞卻沒有舞伴,但話到了唇邊看着他略帶關懷但是卻絲毫看不出其他情緒異樣的眼眸時,突然起了勝負欲,直接轉了話頭,“沒什麼,就是感覺太無聊了,澈川哥,我先去那邊走走了?”
他不開口就算了,愛跳不跳,反正她還從沒出現過找不到舞伴的情況。
靳歡話音落下,絲毫猶豫也無,直接轉身就走。
幾乎在她剛邁開步子,從花廊後現出身來,就有人迎了上來——
“我說誰呢,原來是靳大小姐,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靳小姐跳個舞?”
靳歡挑眉,“可以呀。”
見靳歡同意,林望嶼立馬紳士接過了她手中的酒杯轉身幫忙放在一旁,隻是再過來牽人時,忽然被人搶了先。
他錯愕多于生氣,“澈川,你幹什麼?”
商澈川淡淡看過去一眼,示意他回頭。
林望嶼這才想起剛剛自己一看到靳歡在這裡,就想過來打探打探她和商澄明的近況,忘記和自己帶過來的朋友說一聲了。
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但猶豫的一兩秒裡,商澈川已經率先邁開了步子。
靳歡感受到他手上幹燥的溫度,腳下卻絲毫不動,“澈川哥?”
她手上已經完全松了力道,若非商澈川反過來及時握緊,早就已經滑落。
商澈川站定步子,轉過頭來看她,聲音低沉,
“不是要去跳舞嗎?”
一旁,被朋友拉去詢問的林望嶼瞧見這一幕,心裡忍不住吐槽,以前自己要個靳歡的聯系方式都被商澈川攔住,說讓他這個花花公子别帶壞了靳歡,沒想到現在還是這樣,他也不想想,他把靳歡當妹妹護着,靳歡心可是在商澄明那兒!
他滿心為商澈川不平,但舞池裡,商澈川已經根本分不出的注意力在旁的事情上。
他要集中精神應對,才不至于在靳歡面前徹底丢盔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