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挺好的。”
時苒不知道他到底在覺得什麼好,但能感覺到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果然,幾秒後,裴許進沒忍住補充了一句:“以後擦亮雙眼。”
“?”你剛才還不是這麼說的來着。
*
元旦三天假期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天裡時苒并沒内有出去玩。
雖然這一年的春節在二月,寒假肯定會晚幾天,但譽華高中早就在十二月底就已經正式步入緊鑼密鼓的期末複習周了。
從一節一節不間斷的講新課,變成一張一張填滿了的卷子。
作為一個文科生,寫試卷真的非常考驗臂力,吭哧吭哧寫了半天,一看也不過剛寫完兩道解答題。
就連學生們最後的快樂源泉“體育課”,也開始為各科老師讓路了。
再加上室外寒風瑟瑟,偶爾飄着淅淅瀝瀝的雪花,更沒人願意下樓挨凍。
體育課變成自習課,已經是大家的心照不宣了。
唯一帶給時苒快樂的一件事就是不用再下樓跑操了,有更多的時間用來背單詞、背古詩詞、做試卷,在期末其實是一件好事。
不知不覺時苒重新回到校園已經将近四個月了,她并沒有像最開始那樣以為自己會因為脫軌校園太久而感到不适,反而非常輕松地就融入了進來,甚至經常會在半夢半醒的時候驚醒,懷疑所有“上輩子”的事情都是一場預知夢。
當然,時苒知道她之所以能這麼快融入進這個闊别依舊的團體,主要還是因為朋友們。
譽華F7對她來說是意外之喜。
狂風呼嘯,裹挾着刺骨的寒意鑽進時苒的衣服裡,圍巾被吹掀了起來,時苒頭戴毛絨帽子,身穿最後的羽絨服,頂着大風走進校園。
少說也有七八級大風了。
時苒本來就偏瘦,迎風行走更是難上加難。
她好幾次都感覺自己其實是在原地踏步,又或者剛前進幾步就被風推回去,
艱難地看向四周,在這種黑雲壓城、狂風卷襲的天氣中,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幸免。
時苒還來不及抱怨,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莽。
就在這時,後背忽然被人推了一把,時苒還沒反應過來,就停在一道風中夾雜着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原地站着不動幹嘛?很擋道。”
裴許進嘴上這麼說着,胳膊上的力道倒是一分都沒有減少。
要不是圍巾糊在了臉上,要不是裴許進在幫她,時苒真的很想回頭對他說:“這麼空曠的地方你非要在我身後,不擋你的路擋誰的路?”
進入挂了好幾層防風簾的教學樓,時苒可算能喘息了,她剜了一眼身後的裴許進,看到他耳朵通紅,臉被凍得慘白,頓時就說不出話了。
看着怪慘的。
撇了撇嘴,時苒小聲說:“你不嫌冷啊。”
好像高中時代的男生就是要更加抗凍一點。
隻是不知道他們的抗凍是真的不怕冷,還是隻是為了耍帥。
隻見裴許進甩了一下淩亂的劉海,看起來風流倜傥的——如果忽略他慘白的臉。
“真男人從不懼風寒。”他十分認真的滴說:“越是寒風,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堅毅。”
好中二。
好有病。
時苒在心裡默默吐槽,表面上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一下。她甚至在這一瞬間有點搞不懂裴許進到底是認真的,還是故意搞抽象。
貌似是認真的。
得出這個結論,時苒更加絕望了。
不僅為這個結論感到絕望,還為曾經把這樣一個中二少年當成死對頭的自己感到絕望。
她“呵呵”笑了兩聲,沒忍住,說:“其實看不出來你多堅毅,但能看出來你腦子缺根筋。”
裴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