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與坂田銀時之間打的激烈。
神威看着眼前表情嚴肅正做出攻擊姿勢的神樂卻笑出了聲。
除了吉原那次正面相會,之後他們其實沒有見過面。
不,準确來說,是十幾年來,他們隻在吉原見過一次面。
不能見面,一見面烙陽的雨就好像淋漓不斷地在心裡落下。
讓人感到厭煩。
雖然這家夥跟着所謂的萬事屋鬧出了不小的亂子,這次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參與到暗殺将軍的事裡來,但不管怎麼看,果然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弱小啊。
神威忍不住出言嘲諷了兩句,換來神樂憤怒的一拳,老實說,意料之中,和撓癢癢沒什麼區别。
“哼哼,時隔許久再見,兄妹間打招呼居然是拳腳相向什麼的,多少變得有點像夜兔一族了嘛。”
那作為哥哥還是要欣慰一下。神威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打在他左臉的拳頭。
“但是有一點不足呢。”他猛地按住神樂的胳膊把人狠狠往地上一掼,“你面對哥哥頭擡太高了。”
像小時候一樣,被欺負了在地上趴着就很好。
“不好意思,哥哥我已經是社會人士了,很忙的。”神威收了這一擊的力度,轉身想走。
他向來對弱者沒有興趣,更讓他關注的是高杉那邊的樂子。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看到神樂這張臉,他們都遺傳了母親的發色與眼睛,作為女孩,神樂臉上的面部線條更為柔軟,越是長大,那幻視感便越強。
那已經死去的臉便越是清晰。
他在春雨過的很好,他很享受在不斷追尋強大的路上所發生的一切。
所以何必要讓自己不愉快呢?
何必要讓自己回想起那場蕭瑟的冷雨,血腥的厮殺和那個被擊倒在地,弱小的醜陋的自己呢?
骨骼咯吱作響的聲音傳來,神威一愣,是手臂被鉗住了,砂石岩礫中一張倔強的眼睛擡了起來,“那你要去哪裡?”
這種糾纏不休就讓人極為厭惡,神威有點生氣了,“真煩呐,滾開!”
夜兔這種生物,不打到失去行動能力,是可以把人磨死的。神樂目前還不具備這種能力,但即便是有個小蟲在身邊嗡嗡,也會影響行動吧。
神威一躍而起,在空中利落地收腿把神樂踹在腳下,他語氣平淡,臉色卻是說不出的陰鸷,“我說過吧。”
他舉着傘蓄力,灌着全身的力道向下打去,“弱小的家夥對我沒用。”
可随之而來的,并不是想象中對方痛苦的臉。
深入骨髓的痛伴着鮮血噴濺開來,神威的右手反倒一瞬間失了力氣,輕顫了兩下。
“咔啦啦——”傘滾落在地。
神樂低頭舉拳,死死地抵着神威的拳頭,“就等着你用右手呢。”
右手?
剛剛阿伏兔幫他包紮起來了。
“你一直包着對吧……以為我沒注意到嗎?”
神樂擡起眼,她知道,神威自小就有這個習慣,跑到外面打架受傷後,為了不讓媽咪擔心,就把傷口藏起來。
“媽咪已經不在了,你還在怕什麼呢?”
神樂抹了把眼下的血迹,攥着神威的左手,擡腿往他的腹部狠狠踢去,如果沒猜錯的話,還有這裡。
那被鋼管貫穿的傷口在重擊之後,隔着衣衫又繃出了血液。
“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愛哭鬼了”
“這個國家的武士教會了我,生命的短暫,人類的尊貴,我是在這個星球誕生的神樂。”
“誰都不許對我的故鄉亂來。我一定要阻止你。”
…………
神威聽了這話,很是不屑。
學壞了,不知道誰教她的,學到了一些無用的、喋喋不休的大道理,可夜兔根本不需要這些。
在這種軟弱的星球生活的夜兔,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夜兔的打架過于殘暴,不知不覺間兩人身處在了森林深處。
神威的發圈在打鬥中掉了,他的長發松松地垂下來,落了滿背。
神威下手極狠,無所謂,疼痛和血液反倒是他的興奮劑而已,他行動絲毫沒有受阻,一腳踹爛了需三人合圍的大樹,“毫不猶豫的攻擊敵人的傷口很好,但是要和哥哥玩耍的話,你還差100步遠呢。”
神樂并沒有被這一擊吓到,她高高躍起,直沖神威而去,“如果是遺傳了爸爸小短腿的你,那麼像媽咪一樣有模特身材的我,隻要一步就夠了。”
哎呀,哎呀,真的是笨蛋妹妹呢,還在糾結這些事情。
“戰鬥的根本是知己知彼呀,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腿長以及……”
神威忽然笑了笑,語氣輕柔,身上卻突然散發出了令人膽寒的氣勢,他狠狠地踢向神樂背靠的巨木枝幹,參天的樹幹霎時被攔腰截斷。
以及……你的敵人!
敵人可不止一個呢,還有……
在神樂震驚的眼神下,沉重的枝幹倒地,蹲守在樹枝上的數人人躲閃不及,被硬生生壓的七竅流血而死。
鬥笠,僧服,權杖,還有臭味。
神威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不虞的神色,又是烏鴉。
…………
這群煩人的烏鴉并不會單獨出現。
兄妹打架出手太狠了,而且茂密的森林裡遮擋過多,并不适合使用大規模武器,奈落的殺手也知道避其鋒芒,隻是蹲守并伺機進行偷襲。
可惜還是沒藏好那洩漏出來的一絲殺意,神威對這烏鴉的臭味可太熟悉了。
另一邊的衆人就沒那麼好運。
被阻斷去路的峭壁邊。
阿伏兔把傘支在地上,金屬的傘尖與地面粗糙的岩石刮擦,像刺耳的死亡倒計時,傳進了背靠吊橋的三人耳裡。
“近藤局長……想當初去龍宮時,還得到你的護送,現在想來真是大材小用了呐。”阿伏兔盯着這個滿臉是血的健壯男人笑了笑。
很好,很頑強的忍者和武士,已經力竭到這種程度,還幹掉了不少的夜兔。
如果阿伏兔的左手還在,他一定會給他們鼓鼓掌,可惜因為那個女人,現在鼓不了。
“你……”近藤對阿伏兔怒目而視,果然,果然這群天人的陰謀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進行了。
如果阿伏兔能聽到武士的心聲,肯定要辯解兩句,那還真不是,團長上高杉這條賊船是龍宮之後的事。
近藤與土方對視一眼,身後唯一的退路已經被百地斬斷,夜兔把他們團團圍住。
很恐怖的種族,如果沒有一擊緻命,夜兔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内再度恢複過來。
僅憑他們這些人,反而會被磨死,看來今天已經是必死的局面。
“對不住了,你們這些武士的夙願本是在将軍身邊華麗的凋謝,卻要與我們忍者一樣,在不見天日的道路上互相陪伴了。”百地亂破的表情很是平靜。
近藤:“呵,反正最後都會變成土壤的肥料,都是一樣的。”
□□真的已經快到極限了,作為将軍的家臣,能如此赴死,其實也是一件幸事。
土方十四郎勉力從地上支起身子,靠在近藤被血濡濕的後背,“那麼我要在我的大将旁邊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