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之深悔自己的疏忽,但見時間已過淩晨三點,想着傅和溪應該睡着了,便選擇不去打擾,隻在心裡默默回了句“晚安”。
大年初一的下午,季行之被顧風和群裡的一幫師兄弟叫走了,說是步行街剛開了一家KTV,主打特殊主題包廂,急需他過去一起測評。
季行之對聚會并不是很感興趣,隻是過年一個人在家悶得慌,于是就去了。
包廂還是祁誤訂的,是一間病院風格的冷門主題包廂。
季行之一進門就看見那幾個熟悉的面孔正激昂地讨論着。
“這什麼太平間主題啊,咱訂不到别的就下次再來,真不用勉強。”
“晦氣,大過年的能别說這個詞嗎。”
“拜托,我們一年到頭不是在切屍體就是在切活人,不是挖内髒就是給腦袋開瓢,就算是喪屍主題都不帶怕的。”
“這是怕不怕的問題嗎?這是信仰的問題!”
據說KTV老闆原先是不打算出這間的,畢竟大過年的不想膈應人,但好像是祁誤堅持要訂。
季行之不由得環顧四周,覺着罩着白布單的牆壁确實有些森冷。點歌台的櫃子變成了擔架的外形,沙發也像醫院的病床,更别提中間那張果盤茶幾,分明就是手術台的樣子。
雖然包廂裝扮确實與新年氛圍不符,但季行之認為其環境衛生出奇的好,并且由于是新開的店,一切都是嶄新的,反而讓他倍感舒适。
幾位特别熟悉的見着季行之都一一與他打招呼,顧風給他留了個座位,遞了杯氣泡水過去,兩人便無聊刷起了歌單。
神外科這群人平時做學問都正經嚴肅得不行,可一旦私下紮堆就聒噪得像群麻雀。
雖然一開始因為包廂風格頗有争議,但隻要一提誰買單,大夥便都很默契終止了探讨,并對祁誤的選擇拍手叫好。不一會兒,一群人又嘻哈喧鬧起來,話題也逐漸轉變成了各種訴苦發癫大會。
他們緩解壓力的辦法主要體現在制造噪音上,從連番幾首不堪入耳的青春疼痛愛情故事到放浪不羁的兒歌串燒,接着又連點了幾首懷舊老歌,不比唱得好,就比誰難聽。
季行之對唱歌并不拿手,通常是跟着大家一起嚎叫,不吼破嗓門不痛快。
他們先是禍害了一首《好運來》,接着顧風又提議合唱《恭喜發财》。
這時候有人反對,表示大家都是從事醫療行業,不适合恭喜發财。
顧風當即反唇相譏:“醫生也是幹飯人啊,怎麼不能發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