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處長，你這是做什麼？包庇迫害聞氏的兇手嗎？” 聞漪挑眉。

“他們隻是奉命行事，不必趕盡殺絕。” 顧屹風碾過滿地碎片向她靠近。

“呵，時管局對聞氏趕盡殺絕時，怎麼不見你出來阻止？” 聞漪向後退了一步。

“對于你族人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是以暴制暴并非正義。

你冷靜下來，我們可以通過更和平的方式解決時管局和聞氏之間的矛盾。把一切交給法律……”

“你說法律？” 聞漪冷笑一聲打斷他，

“無辜的人死了，” 她指向王瑞，“兇手卻還好好地活着，甚至不會為自己犯下的罪行有一絲忏悔。你們的司法體系到底在保護誰？這就是你們堅守的正義？”

“法律确實不完美......但放任私刑複仇，我們和那些踐踏法律的人又有什麼區别？” 顧屹風凝視着聞漪的雙眼一字一句道。

“你們的法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既無法挽回死去的人，也制約不了我！”

聞漪輕閉雙眼，黑發無風自動，裙擺脫離重力向上飄起，猶如一朵綻放的黑玫瑰。

空氣如漣漪散開般波動，引力消失，在場的所有人突然離開地面向上飄去。

“聞漪，住手！” 顧屹風試圖在空中穩住身體，“别讓一切無法挽回！”

聞漪紅唇輕啟：“我沒想過要挽回，我就要他們血債血償！”

“那就用我的血來還！” 他努力向她伸出手，“放他們安全離開。”

“你？” 聞漪歪頭看他。

“是，帶我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用我當人質，時管局處長也夠你談條件。”

聞漪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

“這可是你說的，” 她勾勾手指，顧屹風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拽到她跟前。

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兩人鼻尖相抵。

引力恢複，衆人紛紛摔回了地面。

聞漪的指尖劃過顧屹風的腰線，他微微繃緊了身體。

“人質就要有人質的樣子。” 她摸出了顧屹風腰間随身攜帶的手铐，

“咔嚓——”

冰涼的手铐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

聞漪一臉興奮對着剛剛趕來的聞遲道：“哥，你來得正好！這人我們帶回去！”

聞遲：…… 說好的别整幺蛾子呢？

王瑞驚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對一旁的特勤人員道：“這是什麼情況？我怎麼覺得你們長官上趕着要去做人質啊？怎麼都不掙紮一下？”

倪千帆憋笑憋得發抖，動作誇張地讓開通道：“快！都讓開！不要傷害我們處長！”

*

月色下的清河公路上，疾行而過的汽車在柏油路上劃出一道流暢的直線，隻留下尾燈殘影。

車窗外，雲湖市的輪廓在背後逐漸模糊，城市的燈光即将消失于地平線。

顧屹風腕間的手铐随着車身颠簸發出細碎聲響，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聞漪亮晶晶的目光：

“看夠了嗎？” 他故意晃了晃被拷住的雙手。

“當然沒看夠，顧處長這幅任人魚肉的模樣，我能笑一百年。” 聞漪笑出了聲，她突然傾身：

“還記得冰淇淋車那次嗎？頭一回見面就拷住我，報應來了吧！”

回想起初見時的情景，每一幀都清晰得像昨日再現。

顧屹風唇角微揚，被拷住的手輕輕勾起她的手：“現在滿意了？”

前排駕車的聞遲冷着臉道：“你們能不能先别膩歪了？後面還跟着好幾輛時管局的車！”

“交給我！” 聞漪迅速回身揚手，無形的力量瞬間鋪開，将跟随他們的車輛定在了原地。

“滴滴——”背後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解決！” 聞漪得意道，“哥，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聞遲單手扶着方向盤：“雲湖市的爛攤子收拾完了，下一站——”

夜色中掠過一塊公路指示牌：【雲川市界 120km】

“你們要去雲川？” 顧屹風看了眼路牌突然開口。

聞遲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怎麼，你要給我們做向導？畢竟雲川是你的地盤。”

“可以。” 顧屹風說完又覺得不妥，看了眼聞漪道：“人質就要有人質的樣子，既然被抓，悉聽尊便。”

聞遲嗤笑：“姓顧的你可真會颠倒是非，上趕着來做人質，隻有她會相信你不是卧底。”

“哥！” 聞漪瞪了他一眼。

“感謝姓顧的，你今晚又新增了三條新罪名。”

“如果要在雲川市停留，我需要回家取一些東西。” 顧屹風打斷了聞遲的嘲諷。

“人質就要有人質的樣子，我們可不負責專車接送人質回家。” 聞遲翻了個白眼。

顧屹風望着雲川市的天際線道：“我書房有個保險箱，裡面裝着三起爆炸案的現場調查報告。”

他轉向聞漪，“這些爆炸案是揭開歸零計劃真相的關鍵。”

車輪碾過一處淺坑，車身突然劇烈颠簸，後座兩人撞在一起。

顧屹風随即用铐着的雙手環住聞漪的腰穩住她的身形，用唇語在她耳畔道：“跟我回家？嗯？”

聞漪靠在他懷裡，耳尖微微發燙。

“你再動手動腳就給你塞後備箱裡。” 聞遲嫌棄地看了一眼後座的兩人，“一會兒兵分兩路，你帶着姓顧的去取資料。我去實驗室救人。”

公路指示牌在車頂一閃而過：【雲川市界 80km】

*

聞遲離開後，聞漪繼續駕車前往顧屹風家。

“原來你還會開車。” 顧屹風看着聞漪，嘴角揚起一抹溫柔淺笑。